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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幾乎要嚇掉魂兒的鶯兒,贏杏兒失去了繼續審她的性子。
既然不是今日的罪魁禍首,剩下的事,等賈環醒來後,讓薛寶釵自己去審吧。
以贏杏兒的猜測,多半還是那些內宅的破事。
又涉及到甄玉慧,以賈環的性子,多半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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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問題是,家裡到底有沒有人出賣賈環?
按理說,必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可是這一會兒,贏杏兒又想了想,也未必如此。
正尋思着,就見索藍宇和卿眉意進來。
兩人忙與贏杏兒行禮,然後問完賈環的情況,得知性命無憂後,都放下心來。
再看看堂上這一出,紛紛詫異起來。
贏杏兒知道索藍宇足智多謀,就將方纔之事簡要的說了遍。
索藍宇想了想,笑道:“還真未必就如此,對方真真將公子的性子揣摩透徹了。
他們只要提前察覺到,今日會有暴雨,就必定能推測出,公子一定會放心不下,去宮裡接人。
這一點並非難事。
若是府上有人通報……時間上其實是來不及的。
調遣一支京營隊伍,除非是從今早甚至是昨夜開始準備,否則,從公子臨時起意出發,到抵達金城坊的時間,這麼短的功夫內,他們可來不及準備。”
贏杏兒緩緩點頭,道:“多半是如此了……”
說着,贏杏兒看着索藍宇,淡淡道:“既然已經發現了這個漏洞,就想好法子阻絕它。
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否則,縱然侯爺寬宏不怪罪,本宮卻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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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藍宇聞言,心中一凜,忙道:“公主放下,這種伎倆,只能一次,絕不會發生第二次。”
贏杏兒點了點頭,道:“你們今日可有發現?”
索藍宇便將今日發現的青龍衛分舵說出,並將那三個老閹宦和灰鼠之事詳細講來。
贏杏兒聞言,面色微變,之後又有些陰沉,道:“你們所料不錯,那裡的確是一處分舵。但你們也不必妄自菲薄,這些的地方,贏歷手中並沒幾處的。
至於那三個老內監……他們應該是當年宮裡奇人府的人,我記事時隱約聽說過他們,沒想到,贏歷從皇祖處討了去。
呵,只這三人,就夠贏歷心疼許久了。
卻不知他怎會將這三人派出……”
想了想,沒想出什麼頭緒,贏杏兒起身道:“你們忙自己的吧,我先去後宅看看。”
索藍宇和卿眉意躬身相送,贏杏兒正要出門,卻見往日裡一直跟在她身旁那個眉心紋着梅花的年輕女孩子匆匆走來,道:“公主,宮裡發生了些變化。
蘇培盛被下了中車府主事的權,交給了柴俊。
柴俊帶人大索坤寧宮,將所有人全部拿下。
之前在太后鳳榻前開口的宗室王公,也一併被拿下。
太孫被即刻送往孝陵……”
贏杏兒聞言,冷冷一笑,道:“到底是親生父子,這個時候,還想着留他一命。
柴俊?這可是條油滑奸詐的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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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昭容又道:“公主,宮裡聽說滿城勳貴都在寧國府外等候駙馬消息,不大喜歡,派了柴俊來訊問之前與駙馬相會的那二十多個勳貴,可有人走漏了駙馬的行蹤消息……”
此言一出,贏杏兒及一旁的索藍宇面色紛紛一變。
這招,可真是歹毒啊!
這是要借賈環的影響力,反過來對付武勳。
一旦讓柴俊打着爲賈環出頭的旗號,在武勳將門裡作威作福,賈環在武勳中的聲望,必然會受到極大的破壞。
之前賈環做了那麼多事來維護這個團體,都會被這老閹奴毀掉。
索藍宇對贏杏兒道:“公主,此事不可小覷。”
贏杏兒面色凝重,點點頭道:“我知道,走,去看看。”
……
居德坊,公侯街,寧國府門樓前。
衆武勳肅然沉默而立,寧國府親兵點上了燈籠。
因爲還在國喪期間,所以大門前依舊掛白。
只是在衆人眼中,這份白,着實有些刺眼。
衆人正耐心候着裡面的消息,忽地就從街角轉角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聽聞如此,大半武勳都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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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不驚擾裡面,也爲了對賈家保持敬意,就連尋常,許多人進賈家,都在街角處便下了馬。
除卻秦、牛、溫、施等少數頂級勳貴外,幾無例外。
今日發生了這樣大的事,軍機閣定然徹夜不眠的忙碌,牛、秦、施三人根本走不開。
溫嚴正又已經在此,那麼除此之外,還有哪個敢如此放肆!
衆武勳本就壓抑無處釋放的煞氣,此刻全衝往了街角轉角處。
繼而就看見一個年老內侍,面色悽白,嘴脣黑紅,嘴角浮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坐於馬上,帶着一衆宮裡的番子打馬而來。
“咱家柴俊,蒙聖上恩典,如今掌了中車府,見過諸位爵爺。”
老太監柴俊似沒有察覺衆人眼中的憤怒一般,陰陽怪氣的說道。
好歹也是在宮裡活了這麼久的,居然連馬都不下,就繼續說道:“咱們奉聖上旨意,前來尋榆林子趙賁,雲中伯府許劭,高陵子林蒙,敦化男李崇等二十八勳貴問話。”
原本正要發怒的衆武勳,聽聞柴俊是奉皇命而來,便強壓下怒火,冷冷相看。
榆林子趙賁出身西北,心頭怒火更大。
今日中午被賈環招來,才說罷一番宏圖大業,趙賁剛回家將幾個兒子召集起來,準備將老二送到寧國府,交給賈環,再由賈環託付給靖海侯府。
如此,也算是和賈家又搭上了層關係,更靠近些。
誰知道,兒子還沒打發去,噩耗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