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没有看她一眼,然后消失了,他去追寻自己的道路,两人陌路,景萱回到房中,被子很冰凉,一盏青灯散发冷冷的焰光,他要去做什么?她决定收集他的消息。
他去帝都大方光彩,深受皇帝赏识,他当上了统帅,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战事结束,他回到宗门,修为猛进,一路挑战各宗天才,未尝一败,后来遇到一个上宗圣女,视为红颜知己,结婚生子,相信相爱,直到暮年,被仇人设计陷害,落得一身病根,于晚年凄惨死去。
景萱很心痛,只能听着消息,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沉寂了很长时间,很久很久才将他遗忘,她踏出一步,心情终于又好了起来,她开始四处访游,看遍名川大山,走过遗迹密地,见识了很多风土人情。
她的心越来越静,她的想法越来越简单,仿佛脱胎换骨,她平静的走出一步。直面人世。
天晴了,帝都应该很热闹,不如这溪边的冷清,渔人和买渡的学子说些话。
“九洲本应该很强大,竟然会败于前朝虞国,所以说读书害人啊,遥想当年九洲千将虎狼之师,难平心中壮志啊!大乱之世,还需圣将出现,力挽狂澜!”
“公子,你说的我听不懂,你是读书人,见识比我高的去了,还得你给我一言两语,我给我那在兵营当兵的幼子寄去,定能让他见识见识!不过写信还得靠林夫子,我们这片只有他识字!”
“罢了罢了,我朝大乱在即,战争又要来了,今日你渡我,我且警示你一句,说于你那幼子,或许能保上一命!你且听好……”
景萱很冷漠,九洲在她听来很陌生,好像与自己无关,已经换了两朝了,九洲早已是远古旧事了。
她驾着舟看山水,踏足山林看日月,深林里的大路上也有很多影子,斑驳摇晃,有赶嫁路过的新娘,有带子远去的寡妇,有抬棺而过的下葬车队,世人莫不过生老病死,万世轮回。
“他死了多少年了,那个背着火红长剑的少年!”景萱低语,她突然间想了起来,“是和谁比试?”或许是那才子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
她闭上眼睛,心想你也是死了啊!你竟然会死啊!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想忆,却不敢去触碰心底关于他的记忆。
罢了罢了!不过七情六欲,星海里的一朵浪花,我也该去了,她这么想,去了就好了吧。
前方是一片空白的画卷,对很多人来说是明亮的未来,需要他们浓墨重彩,扑写自己的人生,对很多来说,那是暮年的苟延残喘,盼望着盼望着,就合上了眼。
她又走过很多路,大多事都记不起来了,甚至是他,心中已然无牵无挂,然而路终有尽头,她的大限也到了,那点星光终将暗淡。
她心中突然有些思绪,让她停下前行的脚步,回首相望,画中一些影子在不停浮现,是什么?她觉得很重要,但是记不起来。
她努力想看清,那些似乎是重要的记忆,但是太模糊了,她忽然感觉心烦意乱,心中渐渐有些慌了。
她似乎听见时间画轴的前方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是谁?这声音我好熟悉,好怀恋,让冰冷的自己有了一丝常人的生气!”
“罢了罢了!何苦来哉!痴儿!还不过来!”空白的画卷那里出现一个僧人一个道士,纷纷喝道,像要破除她的魔障似的。
她捂着脑袋,蹲了下来,脑中的影子忽隐忽现,是个背剑的少年。
不!她要记起,不知道当初是何缘由让她选择忘记,如今她要回忆,她觉得不能有遗憾。
她顺着记忆中的蛛丝马迹,不停寻找线索,一些事实慢慢还原了。
终于,那道影子清晰的在她心中浮现,她想了起来,那个背着红色长剑的年轻男孩,脸上有道疤痕!
那是个遗憾!
“不!我放不下,我想回去!我想说出那声……喂!”
“花花!你快下来,快回来!”
他在呼喊我!是他,我要找他,说出那句话。
景萱变的勇敢,顺着光阴河流画卷往回跑,越往前脑子越清晰。
她看见了,那个少年,熟悉的眼角,利落的鬓发,她扑了过去,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没事了!”黎子哲拍着景萱的肩膀,心中也是一阵绞痛,他不知道景萱在里面遇见了什么,他此刻只想好好安慰她。
三道金光被从严玊的雕像上飘落,悄无声息的进入景萱的脑海,其中有一道光很明亮,里面有一道火红的灵焰,似乎有禁制加诸其上,亮的让诸人遮住眼睛,一时间也看不清。
“难道是天阶战技!”墨衣身边的狼子猜测道。
“她闯过了关,走了很多阶台阶,试炼能得到高阶战技!”小三娘身边的一名华衣青年道。
那位狼子和那青年纷纷请缨,要去试炼。
墨衣同意了,小三娘也同意了,甚至跃跃欲试,那道大放光彩的灵光看起来不凡。
墨执事看着成运龙询问道:“你去?”
这询问在成运龙看来就是命令,他本想先一步推了其他人去的,只因光看着景萱哭,慢了一步,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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