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石印停下脚步,转身,望向站在他旁边的香楠和祈轩,一言难尽的表情,给了他们二人淡淡一个微笑,然后被捕快给带回了衙门内。
孟知县去处理自己被挖了心的儿子了,没办法升堂审理南宫石印,因此,南宫石印,被申捕头关入了大牢。
香楠和祈轩去大牢探望南宫石印,被申捕头阻止了,“你们的朋友是凶手,不宜靠近,请回吧,待升堂时再见不迟!”
祈轩冷道:“申捕头,您一定是弄错了,我四弟他绝非凶手,绝非!”
申捕头横道:“本捕头说他是,他就是,本捕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香楠冷静下来,问道:“既然申捕头都这么说了,那么申捕头能否告诉我们二人,我们的朋友为何成为了凶手,您亲眼看到他杀了孟知县的儿子了吗?”
申捕头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刻板,“若非亲眼所见,本捕头,会肯定他便是凶手吗?”
“这样吧申捕头,”香楠恳请道,“毕竟那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我们二人的结拜兄弟,让我们进去跟他说说话,行吗?出了什么事,您就治我们的罪,我们绝不退缩!”
香楠如此保证了,申捕头给了一点面子,“那好吧,允许你们进去看一次,但一定不要耍花招,我申力,不是好惹的!”
“一定,一定不会耍花招的,申捕头请放心吧!”保证过后,申捕头把香楠和祈轩放进去了,他没有跟进去。
香楠和祈轩来到关押着南宫石印的牢房外。
香楠急唤道:“四哥!”
闻声,原本在木床板上悠哉悠哉想事情的南宫石印,立即坐了起来,见是香楠和祈轩,马上跳下床快步走过来,握住了牢门的柱子,问二人:“你们怎么进来了?那头粗暴不讲理的豹子,居然会让你们进来?”
“别闹了四哥,”香楠已经急得焦头烂额,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告诉我们,你怎么就成为凶手了?”
说到这个,南宫石印又是一言难尽的脸色,“这纯属误会,我解释了,可那申捕头他不相信啊!”
祈轩问:“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石印回忆道:“事情,是这样的……”
中午,南宫石印在城内附近的山间温习武功,由于很久没有练习了,他并没有回客栈吃饭,继续温习……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累了,于是离开山间,走了不一会,他在山间的小道上,发现了一具人的尸体。
南宫石印走近看了看,这是一具男人的尸体,死者有一张俊美的面孔,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所穿衣物均是上等的布料,不难看出是有身份之人。
只是,当看到死者心口处的血窟窿时,南宫石印瞪大眼睛,惊愕不已,“又是被人挖了心,凶手,你到底是谁?下手实在是太狠了!”
血窟窿当做花瓶一样,插着一束花。
南宫石印对插在死者心口的这束花,有着不解:“难道,这是凶手插入死者的体内的?”
接着,南宫石印打开死者的衣服,想看看死者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死者的身份,偏偏这时,有一个村民指过来,“就是那里!”
南宫石印闻声看过去之际,他正在翻找死者衣服的一幕,被申捕头,以及申捕头的下手们,一一看在了眼里。
“糟了,”南宫石印暗道不好,慢慢的,他收回了手,拿上自己的鞭子,起身。
申捕头走近,心痛的神情看了死者一眼,看向南宫石印的时候,眼中充满愤怒与仇恨,喝令下手,“把这凶手抓起来!”
南宫石印有能力逃走的,但他深知,一旦自己逃了,就很难洗脱自己的误会了,所以,他没有逃,当两个捕快把他的手放到身后绑起来的时候,他对申捕头说:“申捕头,我不是凶手,你误会了!”
死者是孟知县的儿子,是上司的儿子,现在却死了,申捕头心中无比的难过,恨不得立即宰了南宫石印,恶狠狠道:“本捕头误会了,还是你在为自己开罪?我们大伙儿,明明看到你在死者身上动手,怎么,打算毁尸灭迹不成?”
真是有理说不清。
南宫石印深作呼吸,很想发飙的,但他忍了,保持君子风度,“申捕头,我说你误会就是误会了,我没有杀人!”
“难道我们的眼睛都瞎了吗?哼!”冷哼一声,申捕头面向其他人,喝道:“把他给我带回衙门!”
回忆到这,南宫石印已经把自己如何成为凶手的事一五一十跟香楠和祈轩说明白了,“事情,就是这样的,我真是倒霉!”
祈轩安慰道:“石印,你别气妥,有我们在,会尽快救你出来的!”
南宫石印说:“我无所谓,但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已经三起挖心案,不能再姑息凶手下去了,否则,会死更多的人,而且,都是一群二三十左右的年轻人!”
香楠正在认真思考一件事,始终没法得出结论,“四哥,我问你,你说你发现死者的时候,死者的心口插着一束花,对不对?”
南宫石印点头,“嗯!”
香楠问:“那是什么花呢?”
南宫石印说:“是情花!”
“嗯?”祈轩皱起眉,“你知道情花?”
南宫石印解释道:“在我们关外,每到秋分不少绿洲都开着很多的情花,它的花香很独特,所以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也闻出来了!”
香楠又问:“除此,就没有别的发现了吗?”
南宫石印说:“我是第二个发现死者的人,第一个是一位村民,他发现死者就回衙门报案了,没想到,我发现死者的时候,正好让赶来的申捕头看到,就这样,被当成了凶手。若是不找出真凶,恐怕孟知县一定会宰了我的,毕竟死的是他的儿子!”
香楠说:“四哥,你被牵扯进来,这是件意外的事情。你一定要在牢里好好呆着,别越狱,我们会尽快找出真凶还你清白的!”
南宫石印惭愧道:“连累你们了,对不起!”
“说什么啊,”祈轩瞪了他一眼,“我们是亲兄弟,怎能说这样的话?”
回到客栈,香楠把自己关在了房内,一个人也不见。
唐剑和傅恩岩回来,见祈轩守在香楠的房间,神色焦急,又不进去,担忧道:“文杰他怎么了?”
祈轩面色黯然道:“你们很难想象,又发生了一起挖心案,这回,死的是孟知县的儿子孟林,不巧的是,石印被误当成了凶手!”
闻言,唐剑和傅恩岩瞪大了眼睛,齐声道:“什么?”
祈轩继续道:“为此,文杰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中,一直没有出来半步,我真担心她在里面胡思乱想!”
“二哥,你多虑了!”这时,香楠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随即打开房门,对祈轩说:“只是想借下午的时间,理清一下案情而已,并没有胡思乱想。”望向唐剑和傅恩岩,问道:“大哥三哥,你们出去一趟,可有收获?”
唐剑说:“已经是傍晚,我们下去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不多久,饭菜上桌。
唐剑把今天去陈府了解到的情况,详细说出来,“我找陈家少夫人了解了昨晚陈公子被害的情况,她说,是一个身穿黑衣服,披着黑披风,戴着狰狞魔王面具的人杀害了她的相公。那面具魔的武功很高,她说,就那么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跃到床边了。陈公子被剑挑走了心脏,死前,面具魔对他说,你不配拥有她的情,她的爱,去死吧……就这样!”
从唐剑的这番话中,香楠推断到,“凶手,应该很痛恨男性,而且,是已经拥有心上人的男性。想必凶手曾经受到了感情的打击,才会如此的痛恨男性,不然,也不会把死者的心给挖走,这太残忍了!”
傅恩岩猜测道:“这么说,这个面具魔应该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但他为何不连死者的心上人也一并解决了?”
香楠扯唇笑了笑,“这是个情魔,情魔的心思,没人能懂。只要情魔一天不落网,他一旦看到那些恩爱中的男性,一定会再下手的。衙门虽然已经全城戒备,但他们始终是斗不过神出鬼没的的情魔,我们要采取行动了!”
祈轩说:“这样吧,晚上我在城内暗中巡逻,若发现情魔,立即把情魔抓捕归案!”
香楠叮嘱道:“那二哥,你一切小心点,情魔已经走火入魔了,若是发现了他,敌不过就逃,别硬着来!”
祈轩点头应了声,“嗯,本王懂!”
“对了,”唐剑又想到了一点,“陈少夫人说,她第二天醒来,发现她相公的身体上放着一块手绢!”
香楠蹙起眉,“手绢?什么手绢?”
唐剑详细说道:“那手绢已经被当成证物放在衙门内了,据陈少夫人透露,那手绢不是她的,但也不是她相公的,手绢很普通,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手绢上绣着一个名字,但名字被一个“死”字覆盖了,陈少夫人看不清楚手绢上绣着到底是谁人的名字!”
祈轩说:“若能看到手绢,我们就能多一份线索了!”
“这件事暂且放下吧,”说着,香楠望向傅恩岩,问:“那三哥,你可打听到许千书的情况?”
傅恩岩说:“我登门拜访许府,过问了许家二老。许家二老说,他们的儿子平时没有跟任何人结怨,而且,云烟阁的姑娘,都喜欢他。至于我问到云湘儿的事情,许家二老说,他们不清楚一年前的情况,在他们心目中,他们的儿子人缘很好,与人无怨,也没有要成亲的对象。他们断定,一定是一个疯子杀了他们的儿子!”
香楠说:“目前,我们要找出情魔到底是何人,这是最关键的!”
夜深后,祈轩准备出发暗中巡逻关县城内的动静。
香楠放心不下他,早已在他的房门口等他出来,这会看到他,迫不及待要叮嘱,“二哥,你一定要小心,那情魔已经丧心病狂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对于她的再三叮嘱,祈轩很欣慰,抚抚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忘记本王是你的随行护卫,武功高强,没人能打得过本王的,放心吧!”
她是很信得过他的能力,但就是怕他如同南宫石印一样,不小心成了疑凶,“总之,二哥你要随时警惕,别让情魔有机可趁!”
祈轩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很晚了,你先睡吧,别担心我,咱们明天见!”说完,提剑下楼去。
祈轩走后,香楠回房,她并没有去睡觉,反而抄来纸笔,在饭桌上,把案情描绘出来……
深夜。
温度骤降。
祈轩手执剑,走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不时留步听听周围的声音,却只听到晚风的呼啸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子夜过后,祈轩换了一条街巡逻。他走在这条街上,而街道的前面不远处,隐隐约约传了一个急喘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赶马车,速度非常的快。
当看到马车的影子出现时,祈轩立即躲到街道旁,原本想躲开马车,让马车过去的,但马车经过他前面的街道时,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痛苦的男人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啊——”
车夫是个壮汉,闻声就停下了马车,然后撩起马车的帘子,里面赫然呈现出,这样的一副画面——
一个长相极为俊秀,约莫二十五六出头的男子,身穿白衣,此刻一脸痛苦,全身是汗躺在一个中年贵妇的怀中,备受煎熬,不时地痛苦嚎叫。
那贵妇直掉眼泪,抱紧儿子,心痛不已,“凡儿,娘的好凡儿,娘该怎么才能治好你的怪病呢,告诉娘……”
马车内,候着两个丫鬟,正在死命按着男子的双腿,不让男子因痛苦而想起身撞马车寻死。
“老夫人,”车夫看着男子这样痛苦,自己也是一副痛苦的脸色,问那贵妇,“马车赶得越快,少爷越痛苦,这可怎么办?”
贵妇痛苦道:“不管怎样,今晚一定要赶到朗大夫家,不能再耽搁了,凡儿随时命不保的!”
车夫难色道:“可朗大夫住在城外的山林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会再给别人治病吗?这路途遥远不说,而且颠簸难行,少爷怎么受得了呢。”
贵妇绝望仰起了头,痛诉:“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儿子?为什么?”
祈轩听到这里,想起了唐剑来,他走出来,走到马车边,对马车内的那位贵妇说道:“在下认识一位神医,若是老夫人信得过在下,请跟在下走,不用跑如此之远的路途找大夫了!”
车夫防备起祈轩,“你是谁?”
“别问了,走吧,救人要紧!”说完,祈轩转身快步往前面走去了。
不出一会,马车停在了福运客栈门口。
祈轩对车夫说:“小心点把你们家少爷扶进来,我这就去叫神医!”说毕,进了客栈,往二楼奔上去,来到唐剑的房门口,就一顿猛敲,“大哥!”
唐剑还没有睡下,听到敲门声立即过来开门,见祈轩如此焦急的神色,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
祈轩来不及详细说,急道:“楼下有人需要你救,快!”
“好,我这就去下去!”说着,唐剑往楼下奔去,祈轩随后跟上。
这时,香楠和傅恩岩,也一同打开了房门,相视一眼,他们二人也下了楼。
得了怪病的男子被扶进了一楼的客房躺下,但因承受不了浑身的疼痛,这痛,令他生不如死,几番想撞墙自杀。
这会,车夫,以及两个丫鬟和贵妇,都在死死地按着男子的身体。
唐剑急忙奔入房中,看了床上那一幕一眼,然后走到床边,拨开两个丫鬟和车夫,伸出两指,点了男子的穴道。
男子立即昏过去,不再折腾自己。
丫鬟和车夫,都松了口气,开始抹额头的汗。
贵妇却抱着男子,一直在流泪,“凡儿,凡儿,娘不能失去你啊,娘的凡儿!”
祈轩他们走了进来。
唐剑对贵妇说,“老夫人,您先到一旁休息,令郎就先给在下看着。在下是一届大夫,希望老夫人能配合!”
当听到唐剑说他是大夫时,贵妇止住了哭,她不舍的放下儿子于床上,然后走到了旁边站着,拜托道:“大夫,您一定要帮妇人把妇人的孩儿救醒!”
祈轩走过来,把贵妇扶过去坐下,劝慰道:“老夫人,您别急,有我们在,会全力救助您的儿子的!”
傅恩岩走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贵妇见到他,不禁愣神!
傅恩岩被她瞧得有点不自然,“老夫人,怎么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