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贵妇回过神,不再盯着傅恩岩看。
香楠走到床边,唐剑正在给男子把脉,她没有出声询问什么。她大致地打量了男子一眼,发觉男子有点神似于傅恩岩,也难怪刚才那贵妇看到傅恩岩,会愣神。
男子长相奇俊,纵然面色憔悴,也掩饰不了那份俊秀。
渐渐的,香楠从男子身上,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闻到香味的那一刻,她心神一紧,心道:“这不是……”
接下来,唐剑认真给男子看病,找出病因来。
在唐剑给男子看病期间,香楠已经坐在了贵妇的旁边,聊到:“老夫人,你们可是本地人士?”
贵妇点头道:“是的,我们是本地人士。”
那车夫说:“我家老夫人姓刘,是董家老夫人,那躺床上之人便是我家老夫人的儿子,董家的少爷董恩凡!”
“呃,”得知那患病男子的名字时,祈轩和香楠,以及傅恩岩,都怔了怔,尤其是傅恩岩。他和董恩凡已经有神似的地方,想不到这连名字,也有相似的。
傅恩岩问:“董老夫人,令郎出现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刘董氏深深一叹,往事不堪回首,提起就痛,就揪心揪泪,她说:“已经有一年多了。一年前,他本来好好的,却在一夜间,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这一年来,他没有过过一天正常人的日子,隔三差五便发病,任何郎中大夫都对他束手无策。没发病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说,如同没有灵魂的活死人一样,一躺就是一整天。就这样,足足过了一年。今晚他比往常更加痛苦了,随时想自行了断,不得已才想去找朗大夫的!”
“有这么巧的事?又是一年!”香楠发现了什么,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望向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董恩凡,眼神越来越复杂……
差不多五更天的时候,香楠才有了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呵——”眼泪都挤出了眼角来了。
这时,唐剑终于舍得离开了床,面向众人时,舒了口气。
刘董氏忙问:“大夫,我儿子怎样了?”
唐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松了几口气才说:“董老夫人,令郎的身体很好,他之所以会痛不欲生,是因为他中了蛊毒!”
“什、什么?”蛊毒一词,惊醒了香楠,惊恐道:“中蛊毒了?那不就是董少爷的体内有蛊虫,被人操控了?”若董恩凡是一年前患病的,也就说,蛊虫已经在他体内有一年之久了?
“是的,”唐剑点头道,“正是这样解释!”
车夫问:“这蛊毒会要我家少爷的命吗?”
唐剑解释道:“操控他的人若丧心病狂了,那你家少爷就没命了,而今晚,操控他的人已经是丧心病狂的家伙,若不是遇到了在下,估计你家少爷,已经活不到现在了。若操控他的人还有理智,也不会这样残忍地操控你家少爷,显然,操控你家少爷的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刘董氏一听,差点就昏了过去,被傅恩岩及时扶住,“董老夫人,您还好吧?您可千万不能有事,令郎还需要您呢!”
刘董氏强打起精神来,一时又是泪水泛滥,“我苦命的孩子,他可没招谁惹谁,为何会遭遇这样的下场?”
——
唐剑的脸色有点不好,有些不好的话,他现在不得不提出来,“董老夫人,令郎体内的蛊虫在下已经替他拿出来了,但他的五脏六腑均受损严重,若想康复,必需要调理好。但是,他的脑子已经与病痛打斗了一年之久,恐怕很难恢复神智。若不能恢复正常人,他就没办法调理自己内在的情况,恐怕他这一生……是个活死人了!”
这下,刘董氏一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任傅恩岩怎么叫唤也醒不来了。
接下来,刘董氏被送到了隔壁的客房,车夫和丫鬟一直照料着。
香楠他们还在房中照顾董恩凡。
如此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傅恩岩实在是痛心,几次忍住了询问唐剑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大哥,难道董少爷真的没救了?若他成为了活死人,这和他已经死了,有什么区别啊?”
唐剑笑了笑,“瞧把你急的,不是没有救,主要看他的造化了,若他想活下去,一定会从绝望中挣扎出来的,前提是,要好好照料才行!”
香楠看着董恩凡的睡容,说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若是四哥在就好了。”
祈轩他们都不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祈轩问:“为什么?”
香楠说出话中的含意,“我的意思是,若四哥在,就能看看这个董恩凡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四哥他不是有天赋异感嘛!”
听香楠这话,唐剑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董恩凡有可能是……坏人?”
“啊?”香楠故意装傻,“我有说过吗?”
唐剑白了她一眼,“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吗?那你刚刚怎么如此魂不守舍的?还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呃,可能是由于今晚没睡的原因吧。这样吧,我觉得你们挺有精神的,那这……董少爷,就劳烦你们照看了,大人我就先回房休息了,回见!”说完,香楠转身就走,但一转身,她的眸光就深沉了不少。
天亮后,傅恩岩催唐剑和祈轩回房休息了,他则在房中继续照看着董恩凡。
香楠早上起来后,并没有去打扰其他人,而是一个人出了客栈。她来到市集,想找那个卖情花的姑娘,但那个卖花的摊子,已经不见了,只好失望而归。
刘董氏因为担心儿子成为活死人,从昨晚昏倒后,一直未醒来,全程下来,董恩凡只有傅恩岩一个人在照顾着。
中午,唐剑从外面回来时,推了一个轮椅进客栈,并推入了董恩凡所住的客房。
看到那张轮椅,傅恩岩皱起了眉,“大哥,你这是干嘛呢?”
唐剑解释道:“董少爷醒来会是个木头人,除了有呼吸以外,不会说话,没有思想,和木偶没什么两样,所以,需要这轮椅让他坐着,时常推他到外面走走,或许外面的风景和形形色色的人,会刺激他的大脑,令大脑复苏,那么他便能恢复正常人了!”
“他已经醒了,”傅恩岩说,“刚才就醒的,就如同大哥你说的,和木头人没两样,眼睛不会动,行尸走肉般!”
“人命关天,只要能救回一个人,我们应该义不容辞!”这会,唐剑已经把轮椅推到床边来,示意道:“来,一起把他放到轮椅上!”
二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很快董恩凡坐在了轮椅上,可目光始终没有一丝神采,脸上也没有一丝情绪,就像一件艺术品一样。
唐剑到隔壁客房看了看情况,才知道早上车夫已经把刘董氏送回董府了,留下两个丫鬟照顾董恩凡。
香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傅恩岩推着董恩凡出客栈,如此新鲜的一幕,她怎么不过去好奇一番,“三哥,这是谁的主意啊?”
傅恩岩把轮椅推到人少的地方,回香楠的话,“是大哥的意思,他说,病人要多出去走动,所以我就揽下这照顾人的活了。我还以为你还在休息呢,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香楠如实道:“很早就起来了,出去查了查挖心案,没什么头绪,然后就回来了。我想,孟知县还在悼念自己的儿子,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审四哥,这下,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帮四哥找出凶手洗清他的冤枉罪了!”
傅恩岩叹了一口气,“希望孟知县明察秋毫,别一时冲动为他儿子报仇害了四弟!”
香楠问:“大哥和二哥呢?”
傅恩岩说:“应该在房中吧,那你先回去吧,我推这病人出去走走!”
“行,那我先回客栈了!”临走前,香楠不知是有意还是随口说,提醒的语气道:“三哥,你……”看了木头人一样的董恩凡一眼,说出最后几个字,“小心点!”
“嗯,我会的,”说完,傅恩岩推着轮椅离开了。
香楠一路目送,直到傅恩岩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脸上有着担忧,“希望我的感觉不是真的!”
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进了客栈。
傅恩岩一边推着轮椅,一边欣赏着路上的街景,擦肩而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给他一种置身人海唯我独尊的感觉。
走着走着,傅恩岩遇上了一个人。
秦若雨从前面走过来,见到他,突然奔上来,挡住了轮椅的去路,看了眼轮椅上坐着的董恩凡,神色怔了怔,然后望向傅恩岩,脸上是抑不住的喜悦之情。
傅恩岩见到她,有点震惊,“秦姑娘,是你呀!”
秦若雨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比划起来,意在说:“公子这是要去哪?”
傅恩岩不懂手语,但能从秦若雨的表情中看出内容来,友善一笑,回答道:“姑娘是想问我们这是去哪对吧?哦,是这样的,我推这位病人去走走,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大夫说,有助于唤醒病人。那秦姑娘,你这是去哪呢?”
秦若雨又比划了几下,意思是:“出来买些东西,然后就回家!”
傅恩岩看懂了,又笑了笑,“哦,在下明白。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了,姑娘玩的开心。”说完,推着轮椅,偏过秦若雨,往前面去了。
秦若雨慢慢转过身,望向傅恩岩的背影,眼神出奇的复杂。
傅恩岩专注于看街上的风景,并没有注意到董恩凡放在腿上的手,手指僵硬地动了动,没有神采的眼神,一丝情绪稍瞬即逝。
福运客栈。
香楠正和唐剑、祈轩在她的房中用午饭。
由于挖心案没有一丝着落,他们三人谁也吃不下饭。
唐剑说:“我看,要不这样吧,你们就表明了身份,正式受理三起挖心案,这样能快点查明此案!”
“唉,”香楠叹了口气,无力道:“大哥,我也是这样想的,但问题是,若表明了身份,以申捕头那种不怕权势的人,肯定会多加阻挠的。那么争强好胜的一个人,一定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破了这挖心案,怎么可能让别人抢了他的功劳!”
祈轩手托着一边脸颊,无精打采道:“等他查出凶手是谁的时候,估计咱们的南宫少爷,已经到阎罗殿排队了!”
噗,香楠被祈轩的话逗笑了,“哈哈哈,二哥,原来你的台词也这么有趣!”
祈轩一脸黑线看着她,“本王可随意开玩笑的?”
“哦,对不起,请王爷原谅!”香楠收敛笑容,故作正经,但鼓起的脸蛋显然证明她还在隐忍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笑。
实在拗不过她,祈轩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蛋,“还是笑出来吧,憋死了本王可没命偿还你!”
这下,经过允许,香楠终于忍不住“噗——”
下午,祈轩出去寻找情魔的踪影了。香楠和唐剑去了衙门。
来到衙门,向衙差打听了申捕头的去向,香楠他们才得知,申捕头正在大牢内,酷刑审问南宫石印。
听到这个消息,二人速往大牢赶去。赶到大牢门口的时候,被看守牢门的几个狱卒给阻止了。
唐剑冷冷地命令:“让开!”
其中一个狱卒面无表情道:“申捕头正在审问挖心案的凶手,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找死!”唐剑下唇一咬,嘣出两个狠字,随即,三两招,便把几个守门狱卒给撂倒在地上起不来,和香楠急忙奔入大牢内。
等他们赶到刑房的时候,正看到申捕头拿着南宫石印的毒鞭,狠狠地往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南宫石印身上挥下去,“招不招?”
南宫石印收下这一鞭,不但不招供,反而狠瞪双目,咬牙切齿看着申捕头,“你真是不可理喻,别让老子有机会出去,否则,定加倍把毒鞭补回来给你!”
“嘴还硬是吧?那好,本捕头让你再尝尝厉害,看你还怎么嘴硬,”说着,申捕头又狠狠地扬起了手中的毒鞭。
“住手!”唐剑一声冷喝声,传了进来。
香楠立马跑进来,走到四肢被绑在木架上的南宫石印面前,看到他身上全是伤痕累累,豆大的泪珠,滚滚掉了下来,伸手想抚摸一下他的伤口,却不敢碰,“怎么能这样呢,下手也太狠了。”
申捕头冷瞪二人,“谁给你们命令进来的?”
唐剑走过来,一把夺过申捕头手中的毒鞭,看了毒鞭一眼,上面的血迹把他的眸子点燃了火,与申捕头对峙上,“谁叫你私自用刑的?你个王八蛋,”长鞭一挥,向申捕头送去,为南宫石印那一身的伤报复回去。
申捕头武功不弱,避开了唐剑的这鞭,站在安全的角落,命令道:“大胆,大牢重地,岂容你二人闯入,来人啊!”
这一声暴喝,不一会的功夫就奔来了一群衙差。
南宫石印忍着痛,挤出笑容来,“楠楠,别难过,我这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
香楠突然大声说:“怎能不难过?你那毒鞭,不是涂抹了剧毒吗?现在却都沾在你身上了,那你岂不是……”
南宫石印解释道:“别担心,我一直吃着解药,不会有事的,要不然,哪敢把毒鞭带在身上呢是吧?”
听到他这番话,香楠总算放宽了心,但她看着他这一身的伤,眼睛一下子布满了血丝,转过身,狠瞪那申捕头,冷道:“你个王八蛋,谁给你的胆子给我四哥用刑的?”
申捕头冷然一笑,“本捕头给谁用刑,碍你们这些老百姓什么事了?”
唐剑狠道:“你得罪我们,对你没有好处的。申力,你听着,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是麽?”申捕头哈哈大笑,没被威胁到,“那我申力等着。若二位闲得没事做,可在此旁观,本捕头好继续审问凶手!”
“他不是凶手!”香楠再次挑明道。
申捕头轻蔑道:“多少人亲眼看到他想毁尸灭迹的,你们不知道吗?”突然,脸色冷了下来,“本捕头再提醒一次,再替凶手求情,阻碍本捕头审问凶手,连你们也抓起来!”
“你,”
香楠想反驳回去,却被身后的南宫石印打住,“楠楠,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南宫石印是清白的,他若把我严刑拷打致死,他也难逃律法的制裁。大哥,你们离开吧,找出真正的凶手来,不要管我了!”
香楠转过身,泪眼汪汪看着他,“可我们一走,你就会再被他们严刑拷打的!”
他淡淡一笑,“我不怕,我也会努力撑着,撑到你们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止。”
“嗯,我们知道了!”说着,香楠面向申捕头,换了一副神情,“申捕头,你只能证明他跟一宗挖心案有关,但不能证明他与三宗挖心案有关。若你想让我们认可他是凶手,那么请你找出证据来,证明三宗挖心案,都与他有关,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若是让我们找出真正的凶手不是他,你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申捕头爽快道:“若真正的凶手不是他,我申捕头的命随你们处置!”
香楠无比坚定道:“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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