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璇忽然回头瞪了上官珞一眼,道:“再叫姑姑,可要生气了。”看样子上官璇找到信后,心情愉悦了不少,开起了上官珞的玩笑。
上官珞咬咬嘴唇,迟疑道:“不叫姑姑,叫姐姐?”
上官璇嫣然一笑,如玉般的手宠溺地捏了捏上官珞的鼻子,道:“没看出来,珞丫头还挺聪明的嘛!”
被上官璇这么一感染,上官珞的心情也倏然间开阔了起来,便遂了上官璇的意,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上官璇高兴完了后,将找到的信递给了上官珞,再三嘱咐道:“这信你出去后,交给张贤,也就是你的未婚夫婿,叫他想办法去后山的皇陵一趟,将这份信转交给那里的一个李姓老叟。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信的内容,你不能,张贤也不能。张贤是魔法协会的人,何昌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动他,要是他也被抓了起来,你就把这封信烧了,万勿自己逞强去送信。皇陵看守森严,你那个赵伯伯说穿了,跟魔法师比起来,也只是个普通人。”
上官珞将信收好,和上官璇说了些留恋的话,便不舍地离去了。
静谧的夜,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坐立在床上的上官璇感到有些寒冷,她拉了拉锦衾,思绪有些飘远。
在这四面高墙,终日幽暗的深宫里,年轻的太后坚强地活着,灰色的生活也不能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点儿憔悴,她仍是如此的光彩照人。
世人愿意相信,任何匪夷所思的故事背后都会有着一个能被大多数人接受的理由,无论它是合理的推断,还是编造的神话,只是这些理由往往怀揣着世人对平淡生活的抗议而充满着瑰丽色彩,以至于每当事实真相被揭露,失落和扫兴都会伴随而来。
接着就是真相不愿意被提起,美丽的谎言被世人所津津乐道,然后随着岁月流逝,真相和谎言互相交织,再也理不清。
上官璇那张光彩照人的脸,如果一定要给个理由的话,世人会乐于相信,因为姬蓝妖的缘故,年轻太后的喜好出现了偏差,或是更为大胆的臆想,当年宇文傲被上官璇偷梁换柱藏在宫中,被处死的只是个可怜的替死鬼。
而无聊的真相可能是,只因她心境好,调养得也好。
翌日,济京左相府书房。
新任左相大人,也即是担任济京魔法学院院长一职已有十二年之久的何盛,正坐在红木椅子上,缓缓读着这两天送来的密报。
何盛和何昌虽是兄弟,但外表上看起来有很大的差距。何盛个子不算很矮,有些胖,又弯又浅的眉毛,滚圆的脸,滚圆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滑稽,比起何昌彪悍武夫的形象,他让人感觉起来,更亲和。
何盛旁边侍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这名中年男子是何盛以前的学生,叫做覃诩,是个风系高级魔法师,如今在济京魔法协会担任副会长。
白净的脸,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嘴角微微上扬,身材修长,让人一眼看去,就会觉得覃诩是个很有精气神,很自负的人。
就像一个辛苦耕耘的庄稼汉终于捱到了丰收的一天,此刻的何盛红光满面,快活极了,他倏尔放下了文牍,激动地站了起来,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唯安,你看到了吗,爹终于要成功了,这一切都是献给你的!”
覃诩扶住何盛的手,颔首低眉地道:“相信小少爷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慰藉的。”
何盛按住椅子的扶手,慢慢地坐了下来,平复好心情后,忽而开口道:“我擅自把唯虹许配给了你那个酒鬼师弟,覃诩,你还记恨我吗?”
覃诩微笑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故作放松地道:“说不恨是假的,不过,院长不都说了是为了大局着想吗?学生虽然驽钝,但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可不会像个小孩子似的,被抢走了糖果,就非得抢回来不可。”
何盛叹了叹,道:“是那样就好。你知道,我唯一的儿子去世了,以后的这些都是留给你的,你要好好努力,把握住机会。”
覃诩当即屈膝跪地,拜道:“学生定不负院长所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伏在地上的覃诩其实很清楚,何盛说的这些不过是些安慰他的漂亮话,先不说何盛身体安康,年纪仅小十来岁的自己说不定得死在前头,再者,何盛肯定要为何家人做打算,就算他对本家人不怎么上心,但他那两个女儿总是有些情分的。
想到这里,覃诩又暗暗咬了咬牙,这时耳边传来何盛叫他起来的声音,他拍了拍灰,恭敬地起了来。
“布图鲁最近有些奇怪,这次太尉府善后的事本来我是打算交给你去做的,他却抢着要去办。嗯……我有点不放心他,你多派几个人去监视他。还有,派去追杀姬蓝妖的人都撤回来吧,去了也是送死,让查士丁尼去。”
“嗯?查士丁尼倒向我们了?”
“有什么奇怪的,你以为查士丁尼真是安了好心,来辅佐何昌的?和布图鲁一个德性,心怀鬼胎,打着辅佐的旗号,干着奸细的活儿,都盼着大济朝乱起来,越乱他们越有利可图。这样的人,做墙头草又哪里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是学生冒昧了,学生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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