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许久之后，才幽幽对顾蔚问道：“也就是说，现在我才是那家公司，名义上的负责人？”
“不仅仅是名义，而是事实。”
“顾蔚你别骗我，法人跟总经理，完全是两码事。”
公司是法人组织、总经理对于一家公司来说，属于高级管理人员，二者存在劳动雇佣关系，照常来说，法人与总经理是同一个人，是很不合理的。
顾晨是公司的营销总监，按照常理，他的直属领导应当是总经理，而不是我这个总监。可偏偏，顾蔚说我才是他的直属领导。
这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异常。
“公司总经理是你表舅......”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表舅？！......顾蔚，你别为了让我回去，就拿这种拙劣的借口骗我。”
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表舅存在，况且，就算真的有，依照我妈的性格，她肯定也不会允许。这么些年，我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她从未往唐山那边跑过！
而且她也没跟我提过，自己还留下这么一家公司。
由此可见，这些事情，她可能也是不知情的；之前，我就有问过顾长峰，他说，我妈知道股权的事情，但他并未提及公司。
我终究，还是被隐瞒了。
我妈也是。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事实的确是这样的。”顾蔚接着劝说道：“哥，既然你已经决定回来了，不如先到唐山，咱们再商量？”
“你先把顾晨的事儿说清楚，他想改组工厂，改成什么样的，有多少把握，公司有多少人挺他。”
“......他想改成新能源研究，至于有多少人挺他，二叔那一系，包括姑姑在内，都明里暗里的支持。甚至......你那个表舅，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回去还有意义吗？”
“至少能控制住场面。”
“顾蔚，在这些事情上，我还不如你，你说我能控制住场面？这话我问问你，你自己信吗。”
“爸是这么说的，我信。”
“......”
沉默半晌，我终于再度开口，“等着吧，我这就订票。”
“中，我在车站等你。”
“嗯。”
挂断电话后，我第一时间订下了前往唐山的高铁票。我知道自己要去做的事情是什么，也明白自己该怎样做，才能摆脱被顾长峰左右的‘宿命’。
可不知怎的，在订好票以后，我很突兀的有一个直觉：自己在去了唐山以后，事情即便是朝着我想象的方向发展，也不会出现我要的结果。
这个直觉太过怪异，又太过直接，任凭我怎样努力，都没法在自己的脑海里清除它的痕迹。最后，我只能归结于，自己最近真的身心俱疲，想得太多。
......
到达唐山的时候，也已凌晨。
我在车站出站口的广场，看到了顾蔚。
分别不久，再度相见，无论我亦或是她，我们都不曾想过，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会重新碰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