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气尽量放的很轻,
他听完后,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抬头看着我问,“什么事儿,说吧。”
我指指后面的孔三貂道,“这个人,他刚才救了我,你能不能,让人帮我把他安葬了?”
他的眸色一深,看了一眼面前两个直发抖的队兵,“没听见吗?红叶姑娘让你们两个帮忙把人安葬了,还不快谢谢红叶姑娘。”
两个队兵如获大赦,当即喜着跟我鞠躬,“谢谢红叶姑娘,谢谢红叶姑娘。”说着,就跑过来,帮忙把孔三貂往右边树下抬。
那边全是乱坟岗,很多没有棺木的荒坟都让野狼野狗给掏了。
我赶紧从袖子里掏出几块大洋,喊道,“哎,两位兄弟等一下,这里有几块大洋,麻烦你们回县里,帮我买个像样的棺材,要略微厚一点的,剩下的钱,是我请两位兄弟喝酒的。”
“使不得使不得。”其中一个队兵赶紧道,“不就是一副像样的棺木吗?不用红叶姑拿钱,那这就给您办。”
说着,他们两个赶紧往林子外跑。
“等一下。”还没跑两步,李乾芝把他们叫住了,开口吩咐道,“去告诉他们,三天之内, 把逃走的四个人给我抓回来,否则,宪兵队的差事,也不用在这给我干了。”
“是,是。”两个队兵赶紧点头,脚一下生风一样的跑了。
很快,他们俩搬着一口黑色的棺木回来了。
除了棺木,他们还买了祭祀的纸钱和纸车马。
我把孔三貂葬在一片山腰处,这个位置离乱坟丘比较远,有棺木的保护,应该不会被野狼掏了。
白牧陪我给他烧了纸钱纸马,看着那些纸灰被风卷高又被风吹散,我就想起了一句戏文里的话。
水墨画残卷 ,不见旧颜色。
道不尽无常,云烟转头空,
只叹空萧瑟。
哎……
事情也算告于段落。
阿晧说,师父他们已经先回临山居了,白牧就拉着我轻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吧。”
我点点头,与他一起往林子外走。
李乾芝早就整理好了队伍,留了一高一矮两匹马给我和白牧。
我翻身越上那匹挨一点的棕色小马,一行人,这就往临山县方向走。
马蹄滴答。
我这才想起问白牧,“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不是说去办事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他推了一下银边眼镜,温声道,“事情提前办完了,我就提前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有人告诉我那片林子中间有一条小路,从小路走回去,能节省不少时间。我心里惦记着事,就走了小路,没想到,就遇到了土匪,所以就救了你。”
“哦。”我点点头。
那还真是挺巧的,要是他没走那条小路,或者晚回来一天,我可能就让张双晨给崩了。
真是造孽。
谁能想到当初偶然救下的那个货郎,竟然是这么阴毒的一个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