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嘴角上扬,抿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道:“而今摄政王造反,凰都的军力已是一分为三,尽管裴家和你耶律氏手下各有一方兵马,可是...这朝中百官心中的圣上到底是谁,可就不是你耶律氏说了算了的,所以......”
“所以,你要让小七和亲远嫁,以示我耶律氏在凰都的帝王之威,让百官及百姓都晓得凰都是我耶律氏的天下。”他知晓一点,便晓得后面几步应当怎么走,是个聪明人。
我放下卷宗,身子往后一靠,看着耶律贞复杂的神情,无奈地惋惜道:“可惜,锦姐姐一片痴情,有人呐,把她的心摔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李锦她...模样长得瑶姐一样,今日伤她,我亦是无奈。”他眼神中的茫然,竟会让人感觉到他内心的苦涩,初见时,他就是这样的少年。
当年皇叔的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耶律瑶突然暴毙而死,到底是什么事情会惹得皇叔出家呢?
他这么一说,那他苑中的画,画的并非李锦,而是耶律瑶。
痣!
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问道:“锦姐姐的右眼边上有个泪痣,耶律瑶也有,会不会太巧了?”
耶律贞闻言,叹了口气,笑道:“当年你父皇曾想纳瑶姐入宫,不想瑶姐执意下嫁宸王,你父皇只得放手,此后几年才寻了大半个夙都才寻到的李锦,而李锦没有泪痣,你父皇愣是让宫人在她脸上点了一颗上去,这才得以变出了个模样一样的人来,你明白了?”
依他所言,当年耶律瑶之死应当是有蹊跷的,此后皇叔的踪迹无人知晓,若是解开了皇叔的行踪之谜,兴许,耶律瑶之死也就能知晓了,只是......
想毕,我放下卷宗,侧过身子坐好,与耶律贞相对而坐,认真地看着他,问道:“宸王的行踪,是解开公主之死的这个谜团的关键,以你安舅的聪明才智,不可能只是让你在宫中寻找线索,你坦白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已经寻到了我皇叔,故意瞒了我?”
耶律贞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只一刹那,又坚定地看着我,笑着哄道:“你父皇派了多少人去寻都寻不到的人,我跟安舅又哪来的本事去寻,夙君,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信不过我们吗?”
信...让我怎的信?
“公子无羡这事儿若不是我发现破绽,你肯同我开诚布公?你们私底下做的事是无恶意,但总归是心里不好受,我再问你一遍,我皇叔在哪?”既然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好了。
耶律贞抿唇,眉头微皱,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我索性站起身来,背过身子,委屈道:“儿时未曾见过皇叔一面,如今你们既然了皇叔的行踪,却不肯让我们叔侄相见,也罢,我夙六终究还是朝野中人,何必去扰皇叔清净。”
耶律贞沉默许久,终是开口,只听他道:“五年前就已寻到了,在南山寺里,见到他时,已经出家了。”
出家吗?
我收了收思绪,坐了回去,看着耶律贞一脸的愁容,笑着道:“贞哥,你这是怎么了?皇叔如今出家了有何不好,省得父皇成天疑神疑鬼,在三哥凯旋这个节骨眼上,宫中必会出大事,躲寺庙中做个敲钟和尚有何不好?”
耶律贞闻言,也不看我,自顾自地伸手拿起了慕家的卷宗,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最后嘴角泛着一丝苦笑,无奈道:“你打什么主意我能不知道?夙三回来本是无事,可你父皇私底下当初让他战沙场这一举,却让不少人看清了局势,昨日我可是听说了,虎符没落到夙三手中,为什么?你觉着若是他夙三拿了虎符,兵部的那些老将军会服他?且不说满朝元老不服,身居东宫的夙峥能咽的下这口气?你父皇是要保夙三到最后,而你,不过是你三哥的虚影罢了。”
我看着少年的神情变得逐渐深沉,不忍打断,只听他接着说道:“至于夙元宸,你会把他拉进这个局里,这锅粥里的料子越杂,你越好脱身,只是,你少算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