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碧月虽是年纪轻轻,但向来看不惯这侯爷作风,因此三个月来,每于侯爷面前便有相轻之意。这宁波侯又是最最傲气的人物,最看不到别人轻他,且视一干宝雕人众为草莽之辈,向来不正眼瞧看。因此两人不合,此时虽同处一军,却时时斗法,就如仇雠的一般。因此一旦见面,却就互相责难。
这宁波侯爷平日里尊威惯了,哪受得了碧月这番奚落?当时一听此话,老大羞惭,脸上顿时现出怒色来,压着性子喝道:“罢了!郡主大倒不必如此说话!王爷密函在此,且拿去看去!”
说着怀中探出密函来,“啪”一声摔到桌面上。这里碧月自取到手中,就着烛光拆开看视。方看一眼,心下跳的厉害,浑身通透,脸上晕出红来。
那侯爷对面拿眼盯她半晌,见不说话,少不得问道:“信上面说的清楚,三绝门广武君已经率领其麾下玄影军出月亮城了,即日便可到达这朱仙县。这玄影军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郡主应该比我清楚,长久起见,郡主也应有定夺。本侯今夜到此,便是与郡主商议御敌之策。”
你道这玄影军是哪门子军队,怎就让这侯爷惧怕成这样?此军本是三绝门嫡系军众,兵士虽只有三千,但个个武艺超群,且都轻功了得,出剑迅疾如电,江湖上传言“来无影,去无踪,身影如魅,杀人无形,”故称玄影。只因这军队出手极快,且擅长暗杀,所至之处,尽皆披靡,无有不胜,因此才有了这般的传言。以往三绝门与宝雕宫作战,宫中大军几经与这玄影军对敌,往往一触即溃。
天和六年,三绝门反叛之初,天朝降龙、伏虎军兵南下平叛,便是为这广武君麾下玄影军所截,一战不利,退守五羊城,后又被他破城,玄影军突入,斩杀军兵,屠城三日,血流成河。战报一时传至京城,上下震恐,百官言谈便避开“玄影”两字,天朝之军一时不敢南向。至今但凡听到这玄影军的名号往往不寒而栗。
玄影军既是由三绝门中广武圣君统帅,三年前屠城之日后,这圣君又不知所犯何罪,被前老门主关锦天一怒之下驱逐出门,率众直走西北,常驻大漠,留守在月亮城中,发誓永不进中原,自此销声匿迹。未曾想三年一过,此军复出,回想当年其威风,便令这里上下人众心惊胆战了。因此如今这宁波侯爷但闻得风讯,惧怕万端,便也顾不得多少,慌张张来与碧月商议御敌之策。
此时碧月听得这里侯爷相问,便就双手一颤,收起密函来,起身笑道:“侯爷稍坐,碧月失陪。”转身向内屋里去了。这里众人不知她何意,等了半晌,方才见她出来,看时,云鬓微乱,眼圈发红。复又桌前坐了,眼望窗外,并不理会众人。
侯爷不禁又问:“郡主既知此事,却有何主意?”碧月回头笑道:“侯爷这话问的奇了,他三绝门眼见我大军压境,势难抵挡,四处招兵买马本也不足为奇的。那玄影军此来,又有何惧?都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侯爷闻其名号,何至惊慌如此!尚未对敌,到涨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
宁波侯一听,不禁道一声:“毕竟大意不得!此军兵势郡主便没得听闻么?未曾闻说其挫降龙、伏虎军,屠五羊城之事怎的?”
碧月不禁冷笑道:“此事天下尽知的,碧月岂能不有耳闻?只是他玄影军当时也只是对阵朝廷兵马,一举得势而已,传闻出来,却惊破了鼠辈之胆,就将其奉作神明一般,但凡见人便就聒噪不已,说这玄影军如何如何难敌。然而这等贼众怎入得了我的眼?毕竟要让他与本郡主麾下银甲兵对阵一番,定让这等狂徒有来无回呢!”
此话一出,那侯爷恼羞成怒,再也沉不住气,“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气呼呼出门去。
待到那宁波侯一走,身边吕杰便劝碧月道:“仙子何必又与这侯爷作对,依属下看,他毕竟是皇家之人,得罪于他,以后定有说处。”
碧月不理会。身后马启又道:“属下白日里在阵中看的明白,当时仙子本已经一剑击伤对方金甲兵统帅,怎却不就势取他性命,竟是有意放他一马,究是何意?”
碧月仍旧不答。半晌方道:“这次出月亮城的玄影军统帅广武君,你等可知其人是谁么?”他三人岂有不知的?只是忽听碧月一问,不知何意,却不好作答,面面相觑,默默不语。
碧月眼中亮光一闪,嗓音一丝发颤,淡淡道:“那人原本就是他……关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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