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也来敬酒,笑道:“淮南侯勇猛之人,晚辈佩服,先干为敬。”一时干了,晓白见状,怎有不干杯的理?也一时应承过了。如此一来,那朝中群臣,上至各部元老,下至各院阁员,三五一群,一波波结伴而来,同来敬酒。晓白怎好拂了他们脸面?应承过了这个,少不得那个,待到把那一干官员尽都敬过了,他就觉得满面红热,胸中气血上涌,一时酒沉了,生恐在圣驾前失态,便托解手,取道去找一清静处歇息。
这里关晓白一旦离了宴席,酒气越发的上来,登时头脑昏沉,满身热汗,只穿花拂柳,信步而走,绕过几处园林,却见前面月光玲珑,花影颤颤,暗香浮动,现出一处花园来。晓白觉得这花园清净,也不看是何人居所,只觉得似曾相识,便就信步走将进去,见那丛花掩映之间,却有一方石桌,光滑洁净,如玉而清,便在一旁石凳上坐了,伏在桌上,借以散散酒气。不觉睡意上来,便就朦胧睡去。
却说已经深夜,那玉清宫中恨雪公主胸中烦闷,不能入睡,又闲来无事,由玉姑娘服侍卸了妆,把头发尽都打开,去了外面华服,披了单缣,就在那户前望月独坐。一旁玉姑娘笑道:“姑娘可也留意些儿,夜里凉气下沉,侵坏了身子,明天又要嚷着腿弯儿疼了。还是床上卧着好。”恨雪笑道:“罢了,只是睡不着呢,现在没别人,你也别站着了,坐下来我们姐妹两个闲聊儿。”那玉姑娘一听,便就搬了凳儿,侧斜着身子在她身边坐下了。
恨雪便问:“可听到外面的什么事情了?听他们白日里说平叛的军队都班师回朝了呢。”
玉姑娘笑道:“可不是呢!听说王师大胜,把那些宝雕宫叛乱的军将斩杀了个片甲不留。圣上大喜,如今安排宴席在那边御花园设宴款待群臣呢。”
恨雪一听,淡淡道:“怪不得如今还不见皇兄来,原来是在那边缠住了。”说着叹口气。
玉姑娘便笑道:“可是奇了,如今王师大胜,正该是高兴地当儿,公主怎却又唉声叹气的?”
恨雪道:“你说的倒好,他们高兴是他们的,我还能高兴得起来么!再过几天我们可就要南下成亲去的了,一时到那个不见人烟的地方去,也没有人照应,还不知如何呢,怎还容人高兴?”
那玉姑娘一听,知道这恨雪自小在宫中长大,正经连京城都未曾出去过,如今远走江南,又是到那三绝叛军的总坛去,怎能不挂心?便就安慰道:“依我说,公主也不必挂心,怎就知道到那边就不如这里?到时侯有人知疼有人知暖也未可知。如今来迎亲的淮南侯便是个人物。”
恨雪一听,不禁冷笑道:“莫说他,莫说他!这人心思谁能够猜透?我虽也没有和他打过几次照面,然而细察他言谈举止,可是最不容小觑的一个呢。你可别只看他表面上不多言不多语的,心里明白的很呢,是一个厉害角色无疑了。以后可要小心他。”
云姑娘便笑道:“我一个做丫头的,那侯爷是什么人物我也不敢断言,然而却知道他在三绝门里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公主可知道,他三绝门里的三兄弟也算他最厉害了,江湖上人人尽知的。如若此时与他交好,到时候公主到了三绝门里,也好有个照应,可是也不是?”
恨雪一听,心下不由得一动,沉吟道:“可是说呢,前些时候一见这淮南侯,我心里总是怪怪的,此人气度可是不一般呢,这些年满朝里大小官员看来,也没有一个能和他相比的,从头说来,倒也是个人杰了,只是不知道这人心性如何,找机会可是要会会的。”
说话间,便听门外一阵吵嚷,五七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将进来,都手抚着胸口气喘吁吁道:“唬死人也!那种地方怎就冒出个活人来!”一时间走到里面,忽见了恨雪在那里,便都禁了口,垂首肃立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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