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桑维翰府中,自从知道石重贵病愈后,桑维翰就知道自己被坑了。
特别是与他传递消息的大宁宫医官,突然不与他私下见面后,桑维翰就更加确定。
因为能想出用石重贵身体健康来勾引他上当这个毒计的,只有一直想要搬倒他的冯皇后兄长冯玉。
而能驱使得动宫中医官传假消息给他,说石重贵病入膏肓的,也只有冯皇后有这个能力和胆子。
别人说石重贵病入膏肓,那是诅咒君上,但在冯皇后那里,不过是小两口在调笑而已。
“大人,外面来了个传旨的天使,不过看起来有些来者不善。”门外响起了长子忐忑的声音。
桑维翰再次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他所有认识的人,发现确实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给他求情后,仰天长叹一声,接受了他的该得到的命运。
三月初三,得胜归来的大军尚未到达东京开封府,病体稍愈的石重贵就先罢黜了桑维翰的宰相之位,出为开封府尹。
这个开封府尹,还是石重贵念了旧情,给的一个台阶下。
桑维翰当然也懂,哪有当了国家首相的人,会去当一个首都长官的道理。
于是桑维翰接旨后,很快就上书称有足疾,自此关上大门,不再外出。
第二日,石重贵拜和凝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这是宰相三件套中的两件。
但石重贵却把极为重要,有权负责军事的枢密使一职,给了妻兄冯玉。
和凝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自此凡有奏对,不问不答。
而且他心里还很庆幸,因为后晋朝廷正面临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
那就是要对得胜归来大军的赏赐,但国库中,可是没多少银钱的。
不过,自己觉得已经成了宰相的冯玉,却一点也不慌,他见和凝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立刻毫不客气的越过和凝,来到了石重贵面前。
“陛下,臣早些询问得知,今岁存银,只有七万贯,还要支付百官俸禄,能拿出来的,最多四万贯,还请陛下出些内帑,方能赏赐诸军。”
和凝还是那副样子没变,只不过鼻翼抽动了两下,冯玉说这话,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因为这次赏赐的难点,就是石重贵不愿出内帑,而朝廷的库存,又不足赏的问题。
石重贵也奇怪的看着冯玉,因为他不愿意出内帑的事,冯玉是知道的,现在怎么在大庭广众下,要他出内帑?
冯玉见百官和石重贵都诧异的看着他,顿时生出了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他对石重贵说道。
“将士为国血战,需得陛下赏赐,若出万贯犒赏,必然三军欢欣。”
原来只是让自己出一万贯啊!石重贵看冯玉,顿时又觉得顺眼了起来。
只不过连他都觉得,朝廷只有四万贯,他也只出一万贯,总计五万贯的赏赐,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要知道这点钱,均分的话,一人都只有一贯多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