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胤在半空中追着人形水滴飞得不亦乐乎,却忽然听见下面传来一连串的巨响。嘭——轰隆隆——嘭嘭嘭——梁景胤道声糟糕,低头向下看去,正好看见骷髅头喷出的黑色火焰烧光了地上的铁蒺藜。看着自己所设的铁蒺藜在黑色火焰的吞噬下,出婴儿般的哭泣,梁景胤说不出的心疼。这荆棘王宫耗费了他多少法力值呀。风如初手托骷髅头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看着他。梁景胤暗道不是那么倒霉吧,这厮这么快就把荆棘王宫给解了,比他估计的早了半个小时。本身他预计再多半个小时,也许就能把那个古里古怪的人形水滴搞定,看样子现在全泡汤了。这该死的人形水滴真是难对付,光是它就耗去了不少时间。这半天,别说搞定它,连追上它都费老劲了。梁景胤假装一脸镇定,硬生生挤出连自己都觉得假的笑容,“风如初,你的法术的确了得,寻常法师得用两个时辰才能解得开荆棘王宫,而你只用了十分钟。”梁景胤知道风如初最爱听恭维话,赶紧夸他几句,他一高兴,说不定能积点口德。风如初见梁景胤夸他,果然心情大好。“如果解开荆棘王宫这种小儿科的法术还需要两个时辰的话,那这种法师根本没什么前途,不如回乡下种田去。”梁景胤当然知道,风如初这话听上去是说需要两个时辰才能解开荆棘王宫的法师愚蠢,实际上是在变相说自己的荆棘王宫是很低级的法术。这种侮辱在正常情况下,一般法师根本无法容忍,这就跟一个作家被骂写的书像小学生作文或者一个名厨被骂做的菜像猪食。如果是两年前的风如初,敢于这样跟梁景胤说话,肯定会被暴打一顿。可是现在梁景胤根本不是风如初的对手,所以只能强咽了这口气,忍!风如初掠起身形飞到梁景胤面前,用那双讨厌的紫罗兰色眸子死盯着他,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心里的所有想法。“看来有人想违背誓言哦?打算做个逃兵却没能逃得掉反而被我逮到,这种滋味感觉如何啊?”擦,梁景胤本以为夸完风如初,他就会忘了这个茬,现在感觉这家伙真是睚眦必报。风如初则认为,如果被人耍了而不指出来的话,那个耍你的人会认为你就是个傻逼,下次还会继续想办法耍你。风如初的话火药味十足,显然他已经猜到了梁景胤是在设计逃跑。明知道风如初是在挑衅,梁景胤也只好继续装傻,“风如初,你想多了,我这不是还在吗?我人都没离开,怎么能说成是逃兵呢?”风如初冷哼一声,“哦?既然你打算跟我继续斗法,怎么又会在我困在荆棘王宫里的时候,自己飞到天上去了呢?”……梁景胤被噎住,风如初挑得有理,既然是打算继续斗法,那他应该在荆棘王宫前打坐等风如初出来,再继续出招,没理由自己飞到天上去。既然趁风如初忙着解荆棘王宫的工夫,飞到麝月公主身边,不是想带着公主逃跑又是什么?麝月公主见梁景胤语塞,急忙出来解释,“风如初,你不要责怪梁侍卫,刚才是我忽然觉得胸口不舒服,他才特意飞上来看的,不是想要逃走,你误会了。”公主美如天籁的声音在风如初那里并未增加信任值。梁景胤没想到麝月公主居然肯帮他说话,一张脸立刻羞成了大红布。不用说,麝月公主敢于帮梁景胤说话,又惹得风如初心里泛酸。一股山西老陈醋的味道瞬间在三人中间弥漫开来。尽管隔着人形水滴,麝月公主依旧感觉酸气冲天。风如初沉下脸,看看神情紧张的麝月公主,再看看脸红到极不自然的梁景胤。俄顷,但见风如初紫罗兰色的眸子里有烈焰在熊熊燃烧。“娘子,我记得提醒过你,要帮相公不要帮外人,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呢?一口一个梁侍卫,你很心疼他吗?”见风如初又打翻了醋坛子,麝月公主和梁景胤自是不敢乱说话。风如初冷哼一声,“梁景胤,这次你又输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梁景胤只好没理找理,“这次不算,你破解荆棘王宫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当时公主胸口疼,我只好飞上去看看。没想到这时候,你把荆棘王宫给破了,如果刚才我在场,肯定在你破解之前,会源源不断地输入真气修补被你损毁的部位,这样的话,谁输谁赢还说不好呢。”风如初哈哈大笑,“说不好谁输谁赢,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可能赢了?真是笑死人了,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总之刚才不能算数。”梁景胤只能继续耍赖,如果刚才算数的话,意味着风如初又赢了,如果风如初赢了,那就说明他赢得了带走公主的权利。风如初冷笑,“刚才不算数的话就更好办了,那就按上一次的好了,上一次你就输了,就这么的吧。我懒得跟你浪费时间。”“刚才我要是在场,会用真气修补下损毁部位,真的不一定会输给你。”梁景胤硬着头皮继续扯。“修补?你上一次用荆棘堡垒困住我的时候,用真气修补堡垒最后被我用真气反噬,结果受伤呕血,你都忘记了吗?”……梁景胤噎住。风如初说的没错,上一次他的确被风如初的真气反噬伤到呕血。这会子再拿修补做借口,显然很没有说服力。风如初紫罗兰色的眸子掠过一丝鄙夷,“我想咱们没有必要再比下去了,胜负早就昭然若揭。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想这一点你该比我更清楚。”这话不啻于一记耳光打在梁景胤脸上,风如初说的是实话,然而实话往往最伤人。风如初伸手抓牢人形水滴的下缘,对着麝月公主柔声道,“娘子,咱们该走了,让你等久了。你刚才说胸口不舒服,一会儿到了没人的地方,相公好好给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