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没等她跳起来,整个人已经被拎了起来,摔在一边。接着身边又传来另外的一把声音,很是急切。“大...少爷,你没事吧,不打紧吧,奴才...小人该死,小人该死。”璇玑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个人用刀架着脖子,而且是两个凶悍劲装男子。她睁大眼睛,原来摔下来不痛,是因为正好砸中了人,把人直接压在身下。如今,自称是小人的人连忙扶起那个倒霉蛋,拍着他身上的尘土,查看他身上的伤势。“你们两个,还说什么护卫,他手里要是有刀,少爷早就被杀了。到时候,你们赔了九族都没用!”那个人检查着倒霉蛋的伤势,脱口骂了出来。两人听了,连在那里赔着不是,抄手把璇玑反扭踢着膝盖跪在地上,大声喝道:“穿着军装,是姜国的士兵!”这个时候,倒霉蛋站起来,是个风雅的男子,他好像被璇玑砸的不轻,站起来都有点困难。“小穆子该死,少爷你先坐下来,是不是扭到脚了?”名叫做小穆子的人忙把他扶着坐下来,脱掉他的靴子,脚踝处已经开始肿胀起来。“肯定是刺客,杀了他,竟然敢偷袭,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小穆子见到自家少爷受伤,早就心绪不宁,不耐烦的挥着手说道:“杀了杀了,姜国狗杀多少都不够。”璇玑知道自己又闯祸了,把人给砸的不轻,而且还很不幸的砸到了陈国人,还是一位贵家公子。可是,她现在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得见黎昕最后一面,否则死了也会阴魂不散。“这里是姜国的国界,你们擅自闯进来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滥杀无辜。要知道我是卫将军麾下的士兵,要是不见了,可是一个开战的好理由。”璇玑着急地大喊起来,她不是什么名垂青史的好汉,立在刀前面不改色,面对危机,只能靠着这点无赖口才。果然,听到她这样子说,他们自然会有所顾忌,但是顾忌的不是璇玑她本身,而是两国开战的事。虽然现在两国也在打战,但是要是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不管怎么说都占了下风。小穆子自然是没权拿这个主意,他惴惴不安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此人身穿一袭蓝银色长袍,在这样的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很容易和树林融为一体。再说,一看身板就知道并不是常年握剑驾马的人。他坐在地上,见到被压制跪在地上的璇玑尖牙利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子的话。“小穆子。”他把身边的仆人给叫了过来,在耳边说了几句,便见到小穆子小跑过来,说了几句话:“找根绳子或者死布条什么的绑起来,带到那边去。”璇玑就这样子,双手双脚被绑的结结实实,被搬到男子面前。她被搬到男子面前,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他紧皱着眉头,应该是很疼。但是却抬起头,打量着璇玑,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姜国的士兵,看着身造型,是个伙头兵吧。”璇玑像只螃蟹那样,带着怯生生的恐惧,其实她是很害怕陌生人的,因为只要别人知道她是奴隶,通常都是伴随着厌恶和辱骂,久而久之她就变得很怕陌生人。初初到军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办法适应,黎昕也不理她,好在还有董清牧在身边,帮助了很多,才让她慢慢的缓和了下来。可是如今面对的是权贵,还是敌国的权贵,最糟糕的是,还把这里身份最为尊贵的人给砸伤了。“疼吗,我有药油。”虽然没有任何把握,可是璇玑还是要试一下,希望看在药油的份上,能饶了她的小命。“是么?”银蓝长袍的男子很是好奇,一个伙头兵,深夜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树林里,身上还带着药油,从天而降。这一些,无不都让他好奇。小穆子怕有诈,不敢离开他家主子一步,在一边说道:“少爷,不要相信他,姜国狗最狡诈了。”不过男子却没有介意,指着她身上的绑带说道:“他现在像个大闸蟹一样,你还害怕什么,总是怕这怕那的,真没意思。”小穆子听了,苦着脸走到璇玑面前,在她的大棉衣袋子里,真的掏出了药油绷带等东西出来。他把这些东西检查清楚后,尽数递给主子,说道:“一个伙头兵哪里会来这样的东西,摆明了就是早有准备,先是假意弄上您,然后奉上药油,博取信任。”“这样子说很有道理。”男子笑着点头,像是很赞同这个说话,因为小穆子推算得十分合情合理,而璇玑也不可能向敌国说,黎昕就是现在带兵攻打他们西北面山头防线的人。璇玑不知道,她这样子随意地在树林里走动,随意的摔了下来,随意砸到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陈国的国君,夜筠尧。自然,夜筠尧等人也不会让她知道。陈国听闻姜国的国君这次派遣了鼎鼎有名的卫将军,特地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从南边大举迁到漠北。陈国为了鼓舞士气,他们的国君特地御驾亲征,今晚他们的国君实在被几个将军看守闷得慌,下了死命令,让小穆子带着他出来转两圈,还换上了姜国人的服饰。但是这里毕竟是两国的边界,地势复杂,原本说好只是在附近随意地转几圈,殊不知迷了路,加上天色渐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生生被璇玑砸中。这也不能怪夜筠尧处事不缜密,他不过是登基了两年,加上内忧外患,虽然说是国君,可是却处处受制于人,心里很是不好受。这次也是,在军营里面,被几位将军团团围住,不管他提出什么建议,正确与否都很快被否认。夜筠尧说着,目光犀利地看着小穆子说道:“这次出来,只有你知道,就算有刺客,也是你失责。”小穆子听了,一张脸拧成苦瓜样,忙在一边叩头说道:“大...少爷,奴才...下人该死,这件事小人真的不知道。”璇玑跪在地上,听着小穆子在那里害怕成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真的砸到了极其尊贵的权贵,这样子看来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现在,还真的后悔鲁莽跑出来,其实她这样子跑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黎昕能否凯旋而归,也绝对不会因为她跑出来就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