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石是绝顶机密。就连一直处心积虑想要造反的秦寿也不知道它的存在。而这世上如果还有谁知道它的功用,那末,也只有韩终了。而佐赴一出场便迫不及待的秀出了作为钥匙之用的戒指,又说出了碧落石。他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见佐赴自己承认了身份,秦冥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语气异常清冷的道:“这事与她无关,把她放了。”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的我。我顿时眼眶一热,再难克制自己的泪水。他一个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把我放了?可是,他不知道,佐赴根本就是个小人。他又怎么会放过我这么个有用的人质?秦冥越是对我在意,便越会受到牵制。果然,佐赴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得意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她与这事无关?她和这事的关系可就大了。若没有她,我又怎么可能那么快知道清风水榭的机密?若没有她,我又何来这枚珍贵的钥匙?她可是我的大功臣。”佐赴的话让我险些晕倒,他竟然这样告诉秦冥?秦冥会怎么想?他会相信吗?我的心揪紧得几乎要碎裂开来。但随即,我又希望他能够相信佐赴的话。如果他信了,我就不会再威胁到他,是不是?如果他信了,他便不会再顾及我的安危。这样他或许能够活着回去。若是这样,我情愿被他误会。秦冥沉吟了好一会。距离还是有点远,我看不清他此刻是怎样的反应。只能绷紧了神经,等待他作出回应。终于,他再度开口了,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语气。“她人在哪儿?”秦冥的冷静让佐赴微微有些不悦了,冲我这边方向看了一眼。倾国立刻便会意的钳制住我的双手,用枪押着我走了过去。与此同时,顺着佐赴的眼神,秦冥也看到了我。炽热的黑眸与我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令我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他眼里盛满的只有焦急与担忧。在看到我的那一秒,便快速的将我打量了一遍。确定我平安无事后,才凝视上了我的眼。在他眼里,我没有看到一丝质疑与怨恨。或许,佐赴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学术法的人有时候的感觉是很准确的,秦冥也是始终相信他自己的感觉。对吗?曾经,我怀疑自己天曲星的身份的时候,是他肯定了我。今天,即便面对这样的场景,他还是不愿怀疑。他为什么要如此信我?此刻,我宁愿他误会,宁愿他恨我,宁愿他抛下我不管。也不愿看到他受到半点伤害与意外。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要再看他。以免迷失在那双深遂的眸子里,再难以自拔。横下心来,我将视线转向他对面的佐赴。此刻,他也正一脸得意的打量着我与秦冥。灰眸里充满了算计,大概是在想,怎样才能够攻下秦冥的心防。让他彻底失控,彻底崩溃。很快,倾国便将我带到了佐赴身边。我和秦冥的距离也瞬间被拉近。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和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此刻,我好想抬头好好看看他,却又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分别已经有好些天。这些天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看我时的温柔。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么短暂的一别,再见面时,竟会是这样的情形。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以他的妃子自居。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知道要怎样向他解释。虽然他没有质问,可我心里却更加难受。“怎么,你不是要见她吗?见着了,就没有什么话要问的?”佐赴好整以暇的打量着秦冥。那神情里,有种猫玩弄老鼠般的趣味。最初遥遥相望的那一刻过后,秦冥的视线便转移到了佐赴身上。再也没有多看我一眼。脸上,依旧是刚来时的镇定与从容。面对佐赴言语间的挑唆,他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嘲讽,应道:“我以为,韩家的人多少有几分硬骨,原来,也只会利用女人来作文章。”他的话让佐赴脸上的笑意不觉间冷了下来。灰眸里多了抹寒意,阴恻恻的道:“利用女人总比被女人利用来得强。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还应该感谢我。你的天曲星可还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怎么,你不愿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还是不愿破坏心中的她美好的形象?”佐赴似乎急于想要打击秦冥的弱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锐利的钢刀。挑开残酷的事实。气氛在无形中变冷,仿佛有种力量在悄然汇聚着。那种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起来。我的心也随着这紧张的气氛而绷紧。秦冥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是不是?他,已经在生气了。感觉到这一点,我不禁昂起头来迎视他,眸中带着狠绝,淡笑道:“没有什么天曲星,我的任务,不过是为了找到碧落石的下落而已。如今,钥匙已经到手,我成功的把你引到了这里,也不用再瞒你了。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你的妃子。”不能哭,千万不能哭。我咬紧唇,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同时,迅速移开了视线,怕多看他一秒,我就会忍不住崩溃。让他误会好了。让他以为是我欺骗了他。就算这个误会永远没有澄清的一天,只要他活着,我情愿背这样的罪名。虽然没有正眼看他,但我也感觉到。秦冥暗自绷紧的身体,和眉宇间隐隐透着的戾气。冷眸中的光辉如同寒月一般,带着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笼罩着全场。我知道,是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我本应该为此高兴,可是,心底撕裂的痛却让我有些头重脚轻。肚子突然有些隐隐作痛。糟了,孩子!我竟忘了,有身孕的人情绪是不能太过激动的。想到这里,我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心里依稀记起秦冥曾经教过我的调息吐纳。我忙静下心来,一点点的调匀呼吸,安抚下澎湃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