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刚才的那些看客们,早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谁也别想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一个字来。而皇上的态度,明显就是偏向朱承,姝凰如果再坚持下去,最后吃亏的人绝对是她。“也许是我理解错了,承世子的意思不是我刚才说的那样,请皇上见谅。我一个平民百姓,忽然间晋升到如此富丽堂皇的文昌殿内,确实是有点不知所措。”姝凰暗自吁了一口气,看来她太高估了皇上的公正,其实最不公正的皇上。“罢了,不知者无罪。”皇上看了她一眼,摆手示意她坐下来,又继续问下一个人。他在姝凰的身上耗费了太多时间,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其实,皇上对姝凰一点意思都没有,对于他来说,姝凰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用来牵制礼王府的棋子。就算牵制不住,也足以搅乱礼王府,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了。姝凰坐下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着意琛说道:“这种袒护,还真的明显呢。”“别做多余的事。”意琛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皇上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旁人的一些话还有眼前的事,就能把自己亲兄弟一家铲除。这种人的心肠,可不是姝凰三两句话就可以改变的。如果今晚姝凰有哪一句话说错了,当场毙命也不是意外的事情。“对你来说是多余的,对我来说却不是。”姝凰看着意琛,认真的说着,哪个女子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羞辱名声,却还要忍耐过去。意琛想了一下,对她说道:“好吧,我帮你教训他,但是不是现在。”他的改变,也许自己察觉不出来,但是姝凰却察觉出来了;当初的意琛,才不会问她为什么要胡来,也不会给她忠告,更加不可能说会为她出头。改变是好事,但是对姝凰来说,意琛的这种改变却不是一件好事。她已经无心再去理会皇上接下来说了什么,满心都是意琛的改变,令她惊悚不已。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可是马上又被否认掉,整晚都沉浸在心神不宁之中。家宴进行到一半,皇上就借口说不适,和众人喝了一杯以后,便准备和太后离开。大家的神情无异,看来这也是惯例,只要有皇上和太后在,就别想他们会放开肚皮来吃。所以他们才会退下去,大家之间不需要惺惺作态,可以做去自己想做的事情。“待会就看你的表现了。”意琛放下酒杯,看着宫人们起步,打算护送皇上和太后离开,忽然间看着姝凰说了一句。姝凰放下酒杯,因为在露天的殿内坐久了,会有些凉,她才打算喝点酒暖身,可是嘴里的酒还没有咽下喉咙,意琛忽然间就说了这么一句。“你想做什么?”姝凰马上警惕起来,其实仔细想来,礼王府所有的人都谎称抱恙没有来,意琛却顶住了所有的压力,来到这里。难道就真的仅仅是为了露一个面,真的那么简单吗?意琛没有答话,目光盯着皇上站起来,然后往文昌殿的殿门走过去。姝凰的目光却望着四周,意琛要她做什么,也不明说,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什么时候朱意琛才不要那么自大。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异样,那是一根高架灯,一大条长长的圆木,被削的很圆溜,树立在殿门两边,上面挂着一连串的灯笼,把一方都照亮。因为是殿门两边的门面,所以不管是圆木还是灯笼,看起来都很巨大。不过,其中一侧,似乎有些不对劲,从中间可以看出倾斜。如果不是意琛提点,她也绝对不会去在意四周,一旁的皇亲国戚还有那些宫人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异样。就在一刹那间,姝凰心里想过上百种可能,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小脑瓜子可以想到那么多。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一切都是意琛安排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不过如果被人发现的话,跟本不用费尽心思去和谁斗,今晚礼王府全家都得死。而且,姝凰自己也逃脱不了。“朱意琛,这笔账,你给我记着!”姝凰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快步跑过去。谁都料不到她会有这个举动,只能呆愣愣的看着她,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在一旁的带刀侍卫,姝凰朝着皇上跑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大声喝止,然后拔刀出来。姝凰眼角的余光瞅着高架灯圆木已经整根断掉,重重的往下砸。她如果动作不快一点的话,就算没有被从身后冲上来的护卫砍死,也会被圆木砸死。意琛这个人,既然安排好了事情,那么就不会有一点点的余地,要不是看起来就不够真实了。不过好在上天眷顾,姝凰总算在护卫大刀落下来之前,扑倒皇上的身上,把他推到一边,自己也重重的摔在地上。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混乱成一团,一旁的宫人们早就慌了神,除了尖叫以外就是护在皇上的身边,而太后更是吓白了脸,捂着胸口,由一旁的老嬷嬷扶着。身后的圆木重重的砸在青石砖地板上,打起一阵尘土。姝凰趴在坚硬的青石砖地板上,整个手掌和手肘都擦破了皮,下巴也伤了一点,痛得她皱起眉头。可是不等她撑着坐起来,依旧是以一副趴着的姿态,十多把明晃晃的大刀就横在她的身上。而且似乎都不留情,隔着衣裳,姝凰都能感觉到刀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该不会这么倒霉吧,拼死把人救下来,就得到一个身首异处的结果。“住手!”皇上站稳以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断木,因为是从高出砸下来,最下面的那块砖,已经裂开,这要是砸在人的身上,那就可大可小。姝凰低着头笑了一下,艰难的撑着地面坐起来,看来这个皇上,还没有糊涂到不分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