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连科所在的会议室直线距离三十米外,几名幽灵右手的成员正紧张地交换信息:“能确认身份的有几位,……已经超过二十人了,天哪,二十名神之子……”“第四小队已经失去联络,证明B3会议室被敌人攻陷了。”“第四小队领队是那个前菲律宾SWAT高级教官吗,他居然沒來得及通报敌人的信息,死都死得沒有价值。”“找到被选者了吗。”“还沒有,不过沃辛顿先生在他身上布下了‘种子’,只要种子一发芽就能掌握到他的位置了。”“沃辛顿·阿尔法·金矿现在在哪里。”“东北方向,中央控制室附近,尝试恢复电力供应,他也遭遇了敌人,不过暂时还可以控制场面。”身穿黑色西装的阿拉伯青年深深皱着眉头,他的双臂齐肘而断,右臂安装着黑色橄榄枝出品的机械假肢,义肢的手指正灵活地屈伸着,显示出主人烦躁的心态,他身边有人问道:“纳赛尔先生,我们该怎么办,被选者不知在哪里,敌人正步步紧逼过來,是战,还是逃。”“这里有多少人。”莫里·纳赛尔环视四周,十几名幽灵的士兵在屋子的两个出口处各自警戒,这是一间尘封许久的茶水室,桌子上落满灰尘,几根荧光棒提供了有限的照明,幽灵右手派遣到中非战场的成员共有两百四十名,其中三分之二是受过严格战斗训练的行动队员,在中非正规军撤离地下掩体的时候,幽灵的技术人员终于发现屏幕上的影像是虚假的,他们负责保护的被选者不知去向,这令五名“阿尔法”感到震惊与愤怒,幽灵的种姓制度决定了严格的上下级关系,两百四十人中仅有的五名阿尔法种姓是天然的领导者,五个人当即决定打散编制,分为五个小队对掩体进行全面搜索,莫里·纳赛尔带领着其中一支队伍沿着环形走廊向西北方向排查,这时电力供应彻底中断,与外界的联络被掐断了,几秒钟之后猛烈的攻击像一把刀子将队伍切成两段,惨呼阵阵,鲜血飞溅,盲目的还击火力像烟花一样闪耀,纳赛尔沒能看清敌人的模样,数十名战士就栽倒在地失去生命,他带着幸存的一部分队员撤退到这间茶水室,刚刚能喘匀一口气,无线电信号受到严重干扰,断断续续得知有超过二十名的神之子出现在掩体中,这消息让纳赛尔感到绝望,他本身就是路西法的造物,掌握空气炸弹能力的神之子,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明白神之子的恐怖,他在两年前秘密加入幽灵组织,圣殿荆棘十字团的清规戒律让深具野心的纳赛尔无法忍受,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聆听者向他传达了神秘的喻示,一夜之间他就由兄弟会的信徒转化为一名高贵的阿尔法幽灵,在东京战场上他刺杀了“大亨”胡安·摩多拉多,同时暴露了身份,被敲钟人的基因病毒剥夺了神之子的能力,不得不牺牲双臂以保全性命,回归幽灵总部之后,他的种姓由阿尔法减正式升至阿尔法,成为一名高尚的领袖,付出那么沉重的代价才得到今天的地位,纳赛尔不愿一切在此结束,“几个人。”他提高音量再次发问,“房间里有二十人。”靠在对面橱柜上的中年人捂着腹部喘息着回答道,看到出木·贝塔·银矿活了下來,纳赛尔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位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的实力派探员是位可靠的幽灵,有他在,无疑能令人心里安定许多,“出木,你受伤了。”“擦伤而已。”出木池太郎咬着牙答道,“现在所有人之中同步率最高的是谁。”纳赛尔点点头,问道,众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出木答道:“是他,萨姆·贝塔减·银矿,他的种姓虽然较低,不过同步率升高的速度令人惊叹,在整个银矿之内数一数二,聆听者非常重视他。”纳赛尔扭过头,望着那个抱着左轮手枪缩在墙角、尽管一片漆黑还戴着雷朋墨镜的美国人,“萨姆,你的同步率是多少。”萨姆·威廉斯吐出嘴里的口香糖:“5.6,怎么。”“立刻联系聆听者。”阿拉伯青年命令道,同时打断美国人的抱怨:“萨姆,我知道这是最糟糕的空间与时间,但我们必须立刻与聆听者取得联系,兄弟会派出这么强大的战力,证明他们已经将全部可能性锁定在这名被选者身上,这是全面战争开始的信号,幽灵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会保护你,立刻开始联络。”萨姆脸上忽阴忽晴,忽然一甩手将左轮手枪插回枪套,坐在角落里闭起眼睛:“好啦好啦,我这就开始冥想,好不容易挣了点辛苦钱,我还不想死在这个黑不溜秋的地方哪……给我十分钟时间。”“三分钟。”莫里·纳赛尔忽然一拳轰在墙壁上,假肢末端金属网格里的一个柔性胞囊随之破裂,释放出1单位的震荡孢子,这些由四十八枚丁基甲基硫醚分子组成的纳米级震荡孢子能够利用自旋携带的电荷产生0.5秒的空间震荡,分子级震荡能够粉碎有机物和无机物的分子键,将大多数已知物质粉碎成低分子状态,这项危险的技术是黑色橄榄枝的试验产品,倘若控制不好,震荡孢子会反过头來把武器的主人化为一抹飞灰,不过在失去神之子能力的纳赛尔看來,沒有比这更合适的武器了,枪械在神之子面前如玩具般可笑,只有最强力的拳头才能将异种抹杀,金属的拳头像捅穿豆腐一样钻透墙壁,齐腕沒入外面一名兄弟会士兵的胸膛,0.5秒过去,震荡孢子的电力消耗殆尽,假肢停止在敌人的胸腔里,透过墙壁的空洞纳赛尔能看到对方写满不可思议的眼睛,“只是一名小卒,例行搜索,不必惊慌。”阿拉伯人右臂用力一拽,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被扯出血淋淋的胸膛,纳赛尔用大拇指轻轻挑断冠状动脉,鲜血如喷泉般射入空中,外面的敌人贴着墙壁软软地滑了下來,“那些人会嗅着鲜血的味道找过來的。”出木池太郎提醒道,“向两侧分散,外面的走廊很长,有足够的空间进行火力压制,这种地形我们并不吃亏。”纳赛尔将心脏丢开,在墙上拭去义肢的鲜血,“如果有人按照操典布置了引爆陷阱的话。”“是的,纳赛尔先生。”立刻有人应道,“整条通道都布置有陷阱,我相信……”“噗。”这名士兵的话沒说完,他的头颅忽然像一颗熟透的西红柿一样爆炸开來,鲜血与脑浆溅满房间,“扑通。”无头的躯体沉重栽倒,每个旁观者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沒人看到攻击來自何方,死去的士兵靠墙站着,背后是一堵厚实的钢筋水泥承重墙,墙上沒有任何伤痕,茶水间的两扇门紧紧关闭着,除了纳赛尔刚刚制造出的小洞之外,这根本就是一间毫无破绽的密室,“见鬼,把荧光棒熄灭。”莫里·纳赛尔喊道,士兵们抓起荧光棒拔出应急阀,绿色荧光消失了,室内重归黑暗,十几人的呼吸声和衣袂摩擦声清晰可闻,人们在慢慢移动,改变着自己的位置防止受到狙击,“噗。”又是一声闷响传來,纳赛尔感觉温热的液体飞溅到脸上,他伸手一摸,指尖多了一小块坚硬的头盖骨碎片,“……我知道了,是‘碎颅者’彼得罗塞,所有人都匍匐下來,头部所在位置不要高于1.5米。”他立刻向地下一趴,大声发布指令,“照亮这里,敌人不是依靠视觉锁定我们的。”几根荧光棒被丢出,屋里亮了起來,幽灵的成员们横七竖八趴在地上,两具尸体倒在一旁,脖颈汩汩涌出鲜血,“敌人是从哪里攻击我们的。”出木池太郎匍匐向前靠近纳赛尔,小声问道,“就算是圣殿荆棘十字团的骑士之间,能力也是相对保密的。”阿拉伯人回答道,“彼得罗塞是十字团的高级骑士,疯狂的杀人者,我只知道他喜欢将人头打碎,而发动能力的条件是相对高度,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到他能力的运作方式……他离这里不远,不会超过十米距离。”“十米,那为何沒有触发引爆陷阱。”出木道,“说明他沒有进入通道,就算隔着几层墙壁,他也能锁定敌人、发动攻击。”纳赛尔满头冷汗道,这时一名士兵稍微撑起身子,想要伸手确认屋门是否上锁,他刚一抬起上半身,头部就“噗”地爆成一滩血水,“见鬼,都不要起來,一米,不要超过一米。”纳赛尔吼道,他的表情忽然凝固,慢慢地扭回头望着墙角的男人,萨姆正坐在那里进行冥想,他是联络聆听者的重要媒介,也可能是下一个被‘碎颅者’瞄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