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湘疑惑:“认识谁?” “梅开寒。” “认识啊,他是守墓人嘛。” 陆青斐笑笑,没追问。她低头看手机,纤长的黑睫在眼睑落下淡淡的阴影。 沈南湘又换了身青桔的古装长裙,眼珠子在陆青斐身上流转,遽然说:“你优雅得像只猫,有迷迭香的气质。” 陆青斐抬首:“?” 睿王妃的脑回路,她不太懂。 穿过十字路口,拐弯便到云城分局了。 “陆小姐。” 一个惊喜男声蓦地在身后响起。 陆青斐转身,不期然看见韦泽。这会儿,他没有穿制服,穿的是某知名品牌的运动套装。 “早上碰到你,现在又偶遇你。”韦泽笑着挠脸,“你说这不是巧了嘛,这不是。” “韦警官。” 陆青斐跟他简单打了个招呼,还没来得及开口讲其他事,便听韦泽热情说: “我方才还碰到梅先生,他去海洋撒母亲的骨灰,今晚就走了。” “梅开寒要离开?” “对啊。” 闻言,陆青斐眉心轻折,改了主意。 “韦警官,刘观云天师找到窃取文物的人了,请随我来。” 啊,又双叒叕找到了? 韦泽茫然不已,待反应过来,陆青斐已经走了一段距离。 他指向停车位:“我开车来的,可以坐车啊。” 陆青斐:“现在高峰期,堵车,走路快点。” “是哦。” 韦泽当即抛弃车,跟上陆青斐的步伐。 别说丢掉兰博基尼了。 就算扛着火箭都要速度去救文物。 “你怎么对彩瓷如此关心?”韦泽跟在陆青斐的身侧,问道。 “保护文物,人人有责。”陆青斐义正言辞说,“我不能熟视无睹。” 韦泽听到她的回答,福至心灵,昂然说:“思想觉悟非常高!” 盗文物贼妄生,自有我辈出手! “刘天师说盗取古墓彩瓷的人是谁?”韦泽边走,边问。 “喏,到了。”陆青斐示意前面的别墅。 韦泽顺着她所指的方位看去,愣住。 这不是梅开寒的家嘛。 疯了,她要把守墓人送去踩缝纫机! “刘天师早上没说梅先生是盗墓人啊。”韦泽难以置信,“你是不是听错了?” “是不是,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陆青斐抬手,摁门铃。 门铃响起三声又三声,门终于开了。 梅开寒把家里佣人都遣散了,只能亲自开门。 在看见陆青斐的瞬间,他的眼睛闪过一道幽暗。 “梅先生,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韦泽从善如流说,“现在方便吗?” 韦泽要求配合,“失责守墓人”梅开寒不会拒之门外。 这也是陆青斐一定要让韦泽来的原因。 出门在外,要懂得使用别人的身份。 韦泽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冲动了。 虽说刘观云跟陆青斐交谈甚欢,还给她符,他们关系应当不错,让她传话很正常。 但万一陆青斐耳背呢? 要是被梅开寒投诉,他转正失败就得回家继承家产……这也太惨了吧。 韦泽有种无所遁形的慌张。 陆青斐却很从容,目光不动声色地梭巡,了解周围情况。 她从始至终都晏然自若。 韦泽简直要怀疑人生: 为什么你这么淡定? 这样显得我胆子很小啊! 沈南湘切换声音,轻灵梦幻般的呢喃在陆青斐耳边响起: “他把彩瓷塞进骨灰盒了。” 陆青斐几不可察地点头。 别墅客厅收拾的一尘不染。 梅开寒语气略带歉意:“佣人回家了,家里没有好茶,二位见谅。” “不用招待我们,问几个问题我们就走。” 韦泽环顾四周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梅开寒身上,“梅先生说赝品是从古玩市场花大价钱买来的。” 梅开寒点头:“只可惜是当面现金交易,没留下线索。” “但我们去查古玩市场的监控视频,并没有看到梅先生的身影。” 梅开寒对答如流:“嫌疑人很狡猾,特地选了个监控死角。” 韦泽心想,这话听起来没有漏洞。 他也不怀疑梅开寒。 毕竟梅开寒可是佛祖门下的,信佛慈悲,在古墓待了七年,要真想偷文物,早偷了。 从进门开始,梅开寒就一直在留意陆青斐的一举一动。 她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安静听着他们说话,轻轻点着手机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悠闲。 许是感知到了窥视,陆青斐突然偏头,目光如有实质地撞击梅开寒的视线 咔嚓。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敲碎了。 梅开寒心里徒然一震。 这女生貌似在警察局就盯上他了。 韦泽肯定是她带来的。 直觉告诉梅开寒,陆青斐不好对付。 他克制心中的慌乱,挪开视线,“我有点事,要先去处理,你们在此等候片刻。” “你做你的事,不用管我们。” 梅开寒离开后,韦泽费解地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陆青斐。 ……怎么感觉她是来抄家的,他是不是助纣为虐了? 韦泽惶惑:“刘天师真的说梅先生是嫌疑人?” “不是嫌疑。”陆青斐笃定说,“就是他盗走的文物。” “怎么说?” 韦泽不明白,搞玄学的都喜欢装神弄鬼吗? 她的话越玄,他的心就越悬。 陆青斐仰首,秀眉微蹙,忽而说:“别动。” 韦泽活动脖子的手顿时僵住:“?为什么?” “你抬头看。” 韦泽抬起头,只见天花板角落有巨大的阴影若隐若现。 周围明明亮堂堂,也没有其他物品,为何会有阴影?而且这股影子难以分明。 韦泽不禁打了个寒颤。 邪物!!! 韦泽屏息,顺势握住斜靠在旁的高尔夫球杆。 “刘天师没说这里会有邪物吗?” 韦泽虽然没有经验,但跟刘观云接触多次,也知道鬼邪并非无稽之谈。 陆青斐挑起唇角:“这可不是一般的邪物。” 韦泽:“难不成是二班的?” 邪物也要上学,分班级吗? 那是不是还有什么尖子班,冲刺班,创新班? 是我三师兄的。 陆青斐心说。 天花板的阴影在游动,宛如墨色的鱼儿在海水自由自在地嬉戏。 陆青斐视线随其移动,叮嘱道:“我数三声,你往门外冲,截住梅开寒。” 韦泽:“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