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上清此刻心中作此想。
但是现在,他要找出杀害她女儿的元凶,是这狼心狗肺的母子二人其中之一杀了婉儿,还是另有其人,他得弄清楚。
棋盘上的博弈已然开始,婉儿死已经是既定事实,他没了女儿,不能也没了官场前途,他还有大任在身,为天下黎民谋福祉,不能因为女儿死,就被击垮了。
他要在这场博弈中胜出,要为女儿报仇,要让他的官场升迁之路更进一步,他不能一叶障目,被仇恨遮蔽了思维,看不清现在的形势,他要去剖析,从这场还看不清角逐方向的迷雾中抽离出来,作为执棋手,运筹帷幄。
想到这些,他不禁又看向高犁的母亲,那位他到现在,即便成为亲家关系,却连人是什么夫家氏都不知道,被重病缠身的老妇人,问道:“你是怎么进来温府的?”
老妇费力抬起胳膊,擦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口水,然后说道:“走进来的。”
“门口守卫没有拦你?”温上清不解道。
“我说我是你们新姑爷的娘亲,他们就放我进来了。”老妇知无不言道。
温上清没有多想,继续问道:“你说是你杀了婉儿,为什么?”
老妇突然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杀人还需要理由吗?温大人杀人,好像从来都不像公堂上审犯人的时候,还要找出个理由。”
温上清呵斥道:“放肆,本官何时杀过人了。”
老妇笑容依旧,“杀没杀过人,大人自己清楚。”
温上清找了只上面血迹较少的椅子坐下,然后又道:“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敢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要死了,浑然不在乎,还是抱着老子就烂命一条,你们爱咋咋地的心思,在这里和本官耍无赖,就一句是我杀了温婉,其他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的态度,在这里耍本官玩儿。”
他扭头看了一眼那边那个缩在墙角,浑身因恐惧越来越颤抖的高犁,接着道:“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你说是你杀人,就是你杀的,我说是他杀的。在这里,或者是在公堂上,有什么人会相信你一个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垂死之人,会能够持匕首杀人,在所有人看来,你能不能拿起匕首都是两码事。”
老妇看向温上清,直截了当道:“你想知道什么?”
“还是那个问题,你杀婉儿,因为什么?另外,你告诉我,你到温府来,是不是有人授意?”温上清说道。
老妇再次咳嗽了几声,继而反问道:“温大人可曾了解自己的女儿?”
温上清重重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怒道:“本官的耐心有限。”
老妇将手上那柄染血匕首搁在桌子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知道为什么老妇的病越治越严重吗?拜你女儿所赐,她一边花钱给我治病,一边给我下毒。不仅如此,她还拿高犁威胁老妇,要我在无人之时,给她当狗使唤……”
说到这里,她浑浊的眼睛在温上清脸上一扫而过,转而说道:“不相信是吗?不相信我说的是你那个在你身边温柔可人,知书达礼的乖巧女儿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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