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看向夏可钰道:“既然你妹妹无法弹琴为我母妃献上一曲,不如就由你来表演一个节目。” 夏可钰不急不慢地起身,摇头道:“臣女方才说过,臣女愚笨,琴棋书画是样样不通,只怕无法从命。” 五公主似乎找到了由头,眉毛一挑,跋扈道:“本公主瞧着你不是不会,只怕是不想!” “今日你是表演也得表演,不表演也得给我表演!” 言语间满是逼迫与刁难,哪里有一点皇家公主的得体大方。 一旁往日里一直巴结五公主的一些大家闺秀也站了出来,左相府上的女儿孟琴清阴阳怪气地补充道: “这位夏姑娘,五公主让你在皇贵妃娘娘的诞辰上表演节目,是你莫大的荣幸,你可别不识抬举~” 旁边尚书大人府上的秦小姐也皮笑肉不笑道:“是呀,夏姑娘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连卫景涣的那个妹妹卫汝香也满脸不屑道:“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如此无能?” 而皇贵妃也并没有阻止众人,她也想好好看看这个夏家的姑娘有什么能耐。 夏可钰看着眼前这些人恶臭的面孔,摆明了就是要为难她,让她下不来台。 夏家的官职低,原身就是一直被这些人呼来喝去。 不过,她可不是那个懦弱的原身。 只是,不待她开口,另一清清脆脆的女声募地出现:“永乐姐姐,我瞧着这位夏姑娘既然右手有伤,只怕是不好表演的。” 这样的场合,敢于出声反驳五公主的人,要不是地位非同一般,要不就是为人天真过头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开口的是一个娃娃脸的姑娘,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显得有些无辜,正是大郑国唯一的异姓王——白王的女儿白潇潇。 白王年轻时屡次救了当今圣上,才获封异姓王,同皇帝结拜为兄弟。 白潇潇是他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女足,难怪敢公然为夏可钰说话。 夏可钰朝着白潇潇点头示意,投去感激的目光。收获了甜甜一笑。 白潇潇的甜甜一笑,却勾起了夏可钰脑海中原身的一些记忆。 前世,五公主为了躲避外国使节的求亲,于是使计嫁给了卫景涣,而代替她出嫁的,就是宗族唯一的适龄郡主——永宁郡主白潇潇! 单纯的白潇潇被逼远嫁异域,郁郁寡欢,短短几年,便香消玉殒。 想到此处,夏可钰看向白潇潇,带了几分同情,这一次,她一定要救下白潇潇。 五公主被人呛了一句,心里气得要死,正欲发泄,听到那头有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众人顿时一惊,转眼想到皇贵妃受到皇帝恩宠,皇帝出现也是合情合理,忙跪下行礼。 五公主早已收起了之前那副恶毒的模样,故作俏皮地上前,道:“父皇来了~”接着便挽起了皇帝的胳膊。 没有任何的行礼,全然是一副小女儿的情态。 皇帝倒是很吃这一套,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无奈地摇头道:“你瞧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让人笑话。” 五公主故意撒娇道:“人家才不大,人家要一辈子做父皇的女儿~” 好一派父女和谐、尽享天伦之乐的场面。 只可惜,众人还都跪着行礼呢。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道:“免礼平身。”随即问道:“寡人是不是打搅诸位了?这是在做什么呢?” 夏可钰知道,皇帝这话自然是装傻充愣了。 看样子,之前皇贵妃让人杖打夏可莲的消息,皇帝已经有所耳闻了。不过是过来看看罢了。 五公主忙开口解释道:“父皇有所不知,永乐想要夏姑娘给母妃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随即瘪嘴道:“只可惜,这位夏小姐再三推脱,似乎有些不情愿。” 皇帝听到此处,心念一动,问道:“是哪个夏家的姑娘?” 夏可钰这才起身,重新行礼,自我介绍道:“臣女是国子监祭酒夏逢原的长女夏可钰。” 皇帝眯眼看向夏可钰,似乎认出了她,道:“你是辅国将军范西彪的外孙女,你可有什么才艺能表演,为我爱妃助兴?” 夏可钰在心底忍不住瘪嘴,她又不是什么歌姬舞女,一个个地都叫她助兴表演。 当下举起自己的手道:“臣女之所以不愿琴棋书画,一方面确实是资质愚笨,不敢在众人面前献丑;另一方面,则是臣女的手受伤了。” 此话一出,皇帝自然也不好去逼迫夏可钰。 夏可钰却话头一转道:“不过陛下既然看得起臣女,臣女有一小技,只要陛下不怪罪臣女登不上大雅之堂便可。” 皇帝也被夏可钰勾起了好奇心,开口道:“寡人恕你无罪。” 夏可钰弯下腰,从桌上的水果篮子里,捡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起来,刻意朝向了没人的墙壁。 众人对她的做法都感到莫名其妙。 只见夏可钰从自己的头上拔了一根簪子下来,随即不经意地抛起葡萄,于此同时,将手中的簪子也扔了出去。 簪子恰好穿过了葡萄,掉落在地。 她虽然如今是在这幅柔弱的大家闺秀的身体内,但是当年做了几百年的狐狸,对于外界的的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捷。 穿个葡萄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幕看得众人是瞠目结舌,这算是个什么才艺? 只有皇帝见了,龙颜大悦,拍手笑道: “有趣,不愧是范西彪的外孙女,有你外祖父当年百步穿杨的风采!” 皇帝都带头赞赏了,众人也纷纷应和。 夏可钰这才低头行礼道:“雕虫小技,博陛下一笑。” 皇帝见状,笑眯眯地道:“寡人宣布,今日你博得头彩。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夏可钰怎么可能单凭穿个葡萄,就得到皇帝赏赐? 一旁的五公主嫉妒得快要咬碎了一嘴的银牙。 到了这一步,夏可钰便知,皇帝并不见得是真的喜欢她这所谓的表演,只怕是梁亲王府上早已上奏,说是要认她做干女儿。 要不然,怎么可能单凭着这么一个狗屁才艺就能博得赏赐。 如何回答,便需要加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