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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墙里秋千处处春景(1 / 1)

春和景明,天地一片祥和,又是一年万物复苏时,经过一冬的休整,禽鸟花草生机勃勃,莺歌燕舞、春色满园。 “要不要去看我家的蚕房。”季扶昙问赵尽知和赵尽识。 “禅房有什么好看的?”赵尽知疑惑。 “蚕房可好玩了,看看蚕宝宝长多大了?” “也许这边的禅房和中原不一样。”龟兹的一切都很新奇,梨隐猜测禅房定有玄妙之处。 赵尽知觉得梨隐说的对,他让梨隐牵着赵尽识,自己跑到前面和季扶昙杨月纯走一起。 来到蚕房,赵尽知才知道是蚕房不是禅房,有的蚕已经长得白白胖胖了,有的只比蚂蚁大点,众蚕齐吃桑叶,一片刷刷声,赵尽识和梨隐特别好奇,小心翼翼将桑叶放到自己手上,桑叶上还搭着两三条蚕宝宝,正卖力啃桑叶。 赵尽知好像也很喜欢蚕,东问问西瞧瞧:“怎么有的蚕尾巴尖上有黑点点有的没有呢?” “有黑点的是公的,没有黑点的是母的,而且那也不是尾巴。”季扶昙给大家科普。 蚕宝宝吃的太饱,通体白的发亮:“它是透明的耶,都能看见它背上有绿色的细丝像经脉一样。” 梨隐也看见了:“我觉得那更像是血,他们吃的都是绿叶,血肯定也是绿色的。” “咦哟,它们一边吃一边拉。”赵尽知嫌弃地撇开脸,其实他是因为害怕,但又不想被人发现,因为一旦有人知道他怕蚕,也许会拿蚕吓唬他,观察了好一阵才找到一个自己不触碰蚕的原因,如果有人发问他为什么不碰蚕,或者让他摸一摸,他就可以回答说:它们好脏,我懒得洗手。 赵尽识觉得大哥奇怪:“可是它们的屎粑粑一点都不臭。”他甚至上手捻了一坨比较大的便便凑到赵尽知面前。 赵尽知假装跑开:“梨隐,你快把他拉走。” 蚕的便便一点也不恶心,硬硬的一小块,有点像煤球,没有味道,因为它们吃的都是干净的桑叶。 看完蚕,得到季孟的允许,叶染已跟着孩子们通过后院的大门,来到一大片桑树林,有工人在采桑叶和桑葚。孩子们摘低矮处的桑葚吃。 “别吃多了,快到午饭时间了。”叶染已担心他们吃撑了就吃不进去饭了。 “奶娘,就让他们吃个够吧,他们回自己家就吃不到了。” 梨隐道:“也不是吃不着,就是没办吃的这么痛快,在中原吃桑葚要花钱买,现在直接抱着树吃,真好啊!” “这的桑葚这么多,会拿去卖吗?”赵尽知吹掉桑葚上面的灰,喂到赵尽识和杨月纯张开的嘴巴里,他也想喂季扶昙,但是她反过来喂他们仨。 季扶昙随口道:“不卖。” “这么多也吃不完,烂掉了不是很可惜?” “那不会,我爹会让人做成桑葚芝麻糕、桑葚蜂蜜膏、桑葚糯米酒、桑葚枸杞膏,自己吃不完,但我家的长短工多啊,送给大家也差不多了。” “还可以做桑葚粥。”杨月纯愉快地补充道。 “京城和龟兹隔得这么远,气候差异也很大,没想到同样可以种植桑树,缫丝养蚕。”赵尽知读的书多,思考问题也远。 叶染已说:“原本西域人确实是不会种桑养蚕的,因为这里没有蚕种桑籽。” “那从什么时候这里的人们就有蚕种桑籽的呢?他们怎么学会的种桑养蚕呢?”孩子们七嘴八舌询问,充满了求知欲。 “我给你们讲一个传丝公主的故事吧。”叶染已娓娓道来。 在西域的和阗地区,有一个国家叫做叫瞿萨旦那,这个国家的人见过丝绸,了解到丝绸是用蚕茧做成,但他们没有桑树也没有蚕。 前来瞿萨旦那国贩卖布匹的商人告诉他们,在自己的国度,大家都会种桑树养蚕,然后织布裁衣服,因此瞿萨旦那国的国王就多次派遣使者前去求蚕种和桑籽。但中原国家的国王不仅不答应他们的请求,还严令禁止养蚕缫丝的技术外传。 瞿萨旦那国王很不满,默许军队骚扰边境之地的中原百姓,同时派使者前往中原求娶公主,为了边境地区的和平,中原国家的国王无奈答应了,然而公主这里并不那么顺利。 她因要远嫁西域整日愁眉不展,甚至闹过绝食,她过惯了锦衣华服的日子,害怕去到蛮夷之地,更害怕所嫁的蛮夷之人。 公主的父王给公主看瞿萨旦那国使节呈上来的瞿萨旦那国国王的画像,国王那异域风情的英俊的样貌打动了公主,公主的父王趁热打铁:“瞿萨旦那国国王年轻能干,国家也很富裕,我给你的嫁妆够你按照现有的方式生活一辈子。” 公主见了使节,问是否一切妥当,使节表示都好,唯一遗憾的是本国没有蚕种和桑籽,怕以后公主和她的子孙没有丝绸可穿了,想请公主想办法带些蚕种和桑籽过去。 于是公主将蚕种和桑籽藏于父皇赏赐的凤冠里。就这样蚕种与桑籽被带入了瞿萨旦那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西域就有了种桑养蚕的技术。 这之后,西域便慢慢有了丝绸业,并发展发展良好,成就了现在“桑树连荫”和“机杼不绝”的盛景。 “明明为了丝绸才求娶公主,却骗公主说为了让公主过上好日子才种桑树养蚕制丝绸,本末倒置!”其他人听的入迷,赵尽知却为瞿萨旦那国王的行为感到不耻,为公主愤愤不平。 杨月纯反驳道:“反正公主有丝绸穿,而且还嫁了一个年轻英俊能干的国王,我们如今也能吃到桑葚,有何不好?” 厨房飘出的香味愈渐愈浓,孩子们嘴里垂涎欲滴,肚子却已饱了,打出的嗝都带着浓郁的桑葚味儿。 杨柳依依,绿意盎然。 两棵胡杨树中间,是季孟亲手扎的秋千,胡杨木的底座打磨地异常光滑,漆成绿色,铺上蛇皮垫,安排人每日置换鲜花,检查吊绳是否绑紧,确保季扶昙不会受伤。 季扶昙想,季孟是个好父亲,他要照顾家里的生意,每天还抽时间陪伴自己和季弦,对家里下人和工人都很体恤,是一个好父亲好儿子好家主,他的好不是用一句简单的“你真称职”便可概括的,黄归书离家多年,他没有动过再娶的念头,他把幸福给了家人,把惨淡留给了自己。 长久以来,这个秋千不是属于季扶昙一个人的,是属于他们父女两个人的,季孟抱着季扶昙荡秋千,季扶昙咯咯笑个不停,季扶昙夜晚醒来,走到院落,偶尔看见季孟坐在清冷月光下的秋千上发呆,她爬到他身上,依偎在他怀里,温暖他久久没有痊愈的心。 时间是一剂良药,女儿更是灵丹,随着季扶昙长大,季孟很少想起过去的种种不堪,也渐渐淡忘了黄归书。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小孩,但只有一个秋千,他们只好轮流荡秋千,一人一刻钟。 季扶昙看见赵尽识拿着皮袋在嗞水玩,凑近一看他在玩弄蚂蚁:“姐姐你看,可好玩了,我画一条水线,蚂蚁就掉头了,它不会游泳,我画一个圈蚂蚁就焦头烂客了。” “什么,那叫焦头烂额,认字认一半可还行?”季扶昙轻轻拍了一下赵尽识的头,但想到他还是个五岁不到的小孩,这个年岁的孩子认字都可能认不全,更遑论说成语了,她怎么能以大人的眼光去苛求一个孩子呢? 叶染已觉得在家里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危险,自行离去,整理赵家给季扶昙的见面礼。 “季小姐,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呢?”哪里没有秋千呢,它也只是比其他秋千漂亮些而已,在上面荡上几荡也就过够瘾了。梨隐见季扶昙和赵尽识蹲在一边看蚂蚁,不由问道。 季扶昙没有回答梨隐,反而提出了一个疑问:“我有一个问题,孟子说性本善,荀子说性本恶,到底谁说的是对的呀?” 背过人之初,性本善的杨月纯、梨隐和赵尽识都认可性本善,只有赵尽知看了看飘在水上的蚂蚁,戳了戳赵尽知的脑袋:“嘴上说着性本善,却干着祸害蚂蚁性命的勾当。” 赵尽识呆愣愣的,为自己辩解道:“我不知道它这么容易就死啊。” 赵尽知的话说的有些严厉,赵尽识幼弱的内心受到了触动,隐约觉得自己的玩乐无意中谋害了大哥口中的“性命”,他有些不知所措,嘴一瘪,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梨隐吓坏了:“小少爷没事的,不哭,它只是微不足道的蚂蚁罢了。” 赵尽识并没有止住哭泣,季扶昙也觉得他确实是被吓到了:“蚂蚁和蚊子差不多大,淹死的蚂蚁和拍死的蚊子没什么两样。” 赵尽识得到了安慰,去拉拉赵尽知的袖子:“大哥,我错了。” “好了,我看见厨房的人传菜了,我们去吃饭吧。”赵尽知牵着弟弟的手,问季扶昙:“我们不认道,烦请昙妹妹带路。” 玩了许久,桑葚早已消化掉,小孩也都饿了,知道准备了一上午的膳食肯定很丰盛,都很期待。 季孟给几个孩子单独开了一桌,叶染已和孩子一起,方便照看他们,梨隐和赵尽识、赵尽知一样,对牛心炙情有独钟,赵尽识年纪小不能多吃,他对此颇为不满,但不得不老老实实听大哥的话,模样极其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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