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纠结了一会,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坐到他旁边,“现在可以说了吧。” 魏邵敛下眉,轻启薄唇,淡淡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往,害我的人还在外逍遥,前些日子,我查到了他的重要部署,需要亲自去一趟。” 赵枝枝“哦”了声,一脸不解,“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呢,我一不能打,二不能扛的,去了也是送人头。” 魏邵轻笑了声,忍不住道:“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准确。” 赵枝枝轻咳了声,故意板脸道:“快说,别废话了。” 魏邵正了脸色,“我们去的地方人多复杂,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敌人的眼线,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打掩护,以便于我去暗中调查。” 赵枝枝还是不太明白,“我怎么给你打掩护?” 魏邵不知从何处捡了块树枝,一边在地上涂涂画画一边道:“我给你画一个简易的地形图,你先把它记住。” “一楼是大厅,人最多也最杂,去之前我会请个师傅给给你扮装,你以小厮的身份进去……” 赵枝枝越听越不对劲,皱眉将他打断,“你让我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魏邵手一顿,抬头看她,“铭春楼。” 赵枝枝跟着重复了一遍,也没觉得名字有什么不对劲,“酒楼?” 魏邵摇摇头,极其淡定的说道:“青楼。” 赵枝枝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诧异问道:“你说什么?” 魏邵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赵枝枝确认他没有开玩笑,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的说:“你让我一个女儿身帮你去青楼打探消息?” 魏邵摇头,语气淡淡道:“不需要你帮忙打探消息,你只需要找个机会惹事就行。”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惹事,我能惹什么事?” 魏邵将树枝扔到地上,黑眸如深潭般深不见底,赵枝枝心莫名有些发慌。 “你看什么看?你倒是快说呀。” 魏邵抿了抿薄唇,半响才出声:“趁无人之时点上一把火,大喊走水就可以使人乱了。” 赵枝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行,那也太危险了,青楼一般都在人烟旺盛的地方,若是控制不住火势,必定会有人受伤。” 魏邵还想说什么,赵枝枝直接不耐烦的说道:“算了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不就是制造麻烦吗?” 魏邵点头,又从地上捡起了树枝继续画图,“大厅两旁有楼梯,两侧直通后院,二楼是包房,若是场面乱起来,切勿走错方向。” 赵枝枝还是第一次被安排这种事情,心中难免有些恐慌,“那我要是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魏邵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把匕首递给她,“我办完事就会去找你,你拿着它,可用于防身。” 赵枝枝有些后悔答应他了,感觉两件事情完全不对等。 她只是让他假装成为她的相公而已,嘴皮子都没让他动几下,换来的确是自己要冒着危险帮他在青楼制造混乱。 想到这,赵枝枝就恨恨的瞪着魏邵,活像他欠钱不还一样。 两人商定好初始计划之后,赵枝枝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去?” 魏邵眼神一凛,“今夜就去。” 赵枝枝有些不安,“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这也太急了。” 魏邵眼神坚定的看着她,“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听到这话,赵枝枝心脏如小鹿般怦怦乱跳,耳廓微红,勉强镇定说道:“行吧,暂且信你一次。” 是夜,赵家父兄各自回屋后,魏邵就带人从窗户处跳进了赵枝枝的厢房内。 赵枝枝有些无语的说道:“你就不能走一次正门吗?” 魏邵只是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抱歉。” 赵枝枝懒得多说,她注意力立刻就被站在魏邵身边的黑衣女子吸引住了,“这位是?” 黑衣女子抱拳上前,客客气气的说道:“赵姑娘叫我青烟即可,我来为姑娘变妆。” 赵枝枝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啊,不过,她确实好奇青烟打算如何为她变妆。 赵枝枝坐到板凳上,正准备闭上眼睛任青烟捣鼓。 突然她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抬眼一看,立马羞赧道:“魏邵,你先出去。” 情绪激动下,她直接就唤出了魏邵的名字。 青烟从衣袖中往外掏药水的手一顿,有些惊讶的看向赵枝枝。 当她看到魏邵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时,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直接就崩裂了。 见着魏邵走出门,赵枝枝才放下心,轻吁一口气后再次闭上双眼。 青烟张了张口又闭上,最终脸色恢复平静,转身开始对调药水。 将药水颜色混合成功后,她就上手对赵枝枝的脸开始改造了。 赵枝枝全程不敢睁开眼,只有青烟的手和冰冰凉凉的液体在脸上滑动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赵枝枝的心情都有了一个质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无所谓,最后青烟叫她的时候,她差点睡着了。 家中没有铜镜,赵枝枝想看效果只能从水中看大概投影。 青烟又变魔术一样掏出了铜镜,递给她,“赵姑娘,你用这个看。” 赵枝枝将小巧玲珑的铜镜拿在手中,心中不止一丁点诧异。 这个年代能用得起铜镜的人非富即贵,像她这种普通农户见都见不到。 “青,青烟,你是什么人?”赵枝枝看似是问黑衣女子的身份,实则是想从她口中炸出一些关于魏邵的信息。 只可惜,魏邵早就提醒了青烟,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富商之子。 “赵姑娘,我只是公子身边的侍女,改妆这些东西是公子让我学的,外出做生意总会用得到。” 赵枝枝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很明显的波动,只能自心底压下怀疑的种子,淡淡一笑,“原来如此,你能学会改妆,还真是好本事。” 青烟淡定道:“赵姑娘,你不看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吗?” 总不会有很大的变化,无非就是化丑了,她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然而,当她把铜镜放到眼前时,整个人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