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和设计稿都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动手的阶段了。 殷词打算亲力亲为。 当时在法国学习珠宝设计的时候,老师就说了,很多珠宝设计师和加工老师都相互嫌弃。因为设计稿和实物还是有区别的,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所以殷词不仅有设计本领,而且加工珠宝的技艺也很精湛。 思来想去,她给远在法国的珠宝老师打了个电话,想借他国内的工作室一用。 殷词跟着学习珠宝的老师,现在年事已高,虽说他仍然热爱设计,但几乎从这个圈子淡出了。 而殷词就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徒弟。 联系好加工工作室,殷词拿着设计稿和材料,直奔工作室去了。 这套“挚爱”系列的珠宝,算是殷词打响进入珠宝行业的第一枪,一定要响亮。 所以她在这套珠宝上下了很多功夫。 开始加工珠宝以后,殷词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筹备珠宝大赛那段时间。 生活基本上就是三点一线,加工室—陆家—公寓。 唯一不同的是,公寓里还有个骨折的邓莞尔。 她这几天不用上班,成天待在公寓里看电视剧,扬言要把前几年求学没看的偶像剧都刷完。 邓莞尔成天在公寓里单腿蹦跶,殷词倒也没时间说她,俩人一忙一闲,形成鲜明对比。 这天下午,殷词按时赶到陆家,给陆安平做了心理辅导之后去做饭。 煮饭的时候,殷词让陆安平在房间里拼装乐高。 她饭刚煮到一半,就听到很响的关门声,简直震耳欲聋。 殷词好奇的透过厨房玻璃窗看了眼,是陆见深从外面进来。 他表情很冷,手还举着手机放在耳边,似乎在说什么不太好听的话。 即便隔了这么远,殷词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还是感觉到了通身的寒气。 没多久,陆见深挂断电话,在原地站了几秒。 他脱掉身上的大衣挂在衣架上,毫不犹豫的往厨房这边走。 最近天气冷,殷词做了一道清炖鲫鱼汤。 鲫鱼汤煮到一半,厨房门被打开,她下意识回头,看到面色不太好的陆见深。 殷词愣了一下,说:“大概还有半小时吃饭。” 听到这句话,陆见深也愣了一下。 这种话他只在管家那里听到过,如今殷词不仅愿意洗手作羹汤,而且还把自己位置放的如此低,陆见深心里有点知味。 他面色顿时缓和许多,语气也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说:“我不是来催的,你可以慢慢来。” 殷词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转头继续切菜。 “我是有个事要告诉你,爷爷说明天要见你。” 殷词下意识想起上次的唇枪舌战,她心里顿时有点发怵,问:“爷爷怎么突然要见我?不应该是喊黎莘莘去吗?” 陆见深眼神闪了一下,回:“不清楚,他不认黎莘莘,点名说明天把你带过去。” 虽说殷词不打算嫁过去,但陆爷爷对她很好,她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好吧,明天什么时候?” “上午九点,司机在楼下等你。” 翌日,殷词早早收拾好,顺便给老爷子备了薄礼。 是上次去老师家送画,温宗安给她的两份茶饼。 殷词对茶没什么研究,虽然能品出来好坏,但她对喝茶没要求。 这茶饼放在她这里,也是浪费,索性拿出一份送个人情。 她在车上研究工作室的问题,一抬眼发现车开的方向不对啊。 老宅明明在郊区,这怎么越开越往市中心去了? 殷词不明所以,问司机:“你这个方向是不是开错了?” 司机一头雾水,说:“没错啊,我们这就是去市医院的路。” “市医院?”殷词惊讶,“去那里干嘛?我们不是要去见陆爷爷吗?”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陆总让我送您去医院。” 去医院见陆爷爷?看来他多半是病了,怪不得这么着急要见她。 殷词本来只是不想面对陆家那些亲戚,现在好了,直接来了医院,未知更多了。 陆家老爷子住院,家里的小辈肯定都得来忙着尽孝,她一个外人上赶着过来,算什么。 若是再在医院遇到陆见深三叔三婶,恐怕又少不了一顿明嘲暗讽。 越想越烦,殷词真想现在给陆见深打电话告诉他不去了。 她做心理建设的这段时间,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司机将车停在门口,说:“殷小姐,陆总说让您去大厅,他在那儿等您。” 殷词同司机道别,拎着包去医院大厅。 大厅里人来人往,声音嘈杂的很。 但殷词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陆见深,他站在人群里,就是有能让人打眼看到的本事。 通身的气质和不俗的长相,单单是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和动作,就已经很赏心悦目了。 那一瞬间,殷词很没出息的想,若是她真的和陆见深结婚,估计到时候他顶着这张脸犯错,她都不一定生的起来气。 陆见深朝殷词这边走,快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一个孩子从远处跑过来。 殷词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陆见深揽着肩膀拉了过去。 那孩子径直跑出大厅,他的家长跟在身后追。 靠在陆见深半侧肩膀上,殷词愣了几秒,感受到身后这具年轻躯体的炙热与鲜活。 大概是俩人都惊讶了一下,然后瞬间分开。 为了掩饰耳尖的血色,殷词尴尬的将头发挽到耳后,说:“谢谢你。” 陆见深干咳两声,“大厅里人多,我们走吧。” 殷词跟在他身后,跟了没两步,陆见深停下脚步,等她跟上来一起并排走。 上了VIP专属电梯,世界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殷词得空问:“爷爷生了什么病?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