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深难得笑了:“盼孙媳妇盼的。” 殷词更不好意思,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头不说话了。 “这不是我杜撰的,是他自己说的。” “……哦。” 没多久便到了病房,来之前,殷词还百般担心陆家的亲戚。 现在走到陆见深旁边,反而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到了病房里面,上午的阳光照在窗口绿植上,房间里整洁安静,老爷子躺在病床上休息。 这场景过于静谧,殷词连呼吸都放的轻缓许多。 她小声问:“爷爷睡着了,我们等会儿再进来吧?” 陆见深看着她谨慎的表情,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摇头:“没关系,他睡得不深。” 说着,陆见深走到床前,喊了声:“爷爷,你要的人带到了。” 老爷子睁开眼看了看,看到殷词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说:“先扶我起来。” 看到老爷子醒了,殷词往前站了些,问:“爷爷,我上次见您身体还硬朗着,怎么忽然病了?” 老爷子借着陆见深的力靠在床头坐好,缓缓摆了摆手,说:“别提了,还不是被这小子气的。” 陆见深一脸无辜的表情,但他没反驳什么。 关乎别人的家事,殷词没多问,说:“爷爷怎么突然想见我?”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小词啊,你一天不进我们陆家的门,我这心就一天不安定,这次病重住院,特地把你叫过来,是有事交代。” 来之前殷词想到是关于这件事,但没想到老爷子说的如此直白。 一时间,她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尴尬的笑笑。 陆见深站在殷词旁边,想为她说句话。还没开口,就被陆老爷子看穿了。 陆老爷子率先开口,说:“我这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考虑,你可别帮倒忙。” 一句话把陆见深要说的话又堵回去,他只好揉了揉鼻子。在老爷子的眼神威胁之下,陆见深又往殷词这边靠了靠。 老爷子朝殷词招手,“小词,你往这边站站。” 殷词听话的挪了点。 老爷子从床头柜上取来一个盒子,用衣袖轻轻擦了擦盒子表面。 殷词看了眼,那盒子精致无比,看起来有些年代。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件古物。 她仔细看了看,盒子小巧,上面镶嵌有银雕龙凤,还有些珐琅作为点缀。 学习珠宝设计的时候,殷词也了解过一些中国古代珠宝,没猜错的话,这个盒子大概是清朝或者之前的物件儿。 陆老爷子打开盒子,里面厚厚的铺着一层绒布,看起来也是很有年代的东西。 不过更吸引殷词注意的,是里面放着一只翡翠手镯。 病房里没开灯,仅仅在自然光线的照射下,这只手镯看上去质地温润细腻,饱满圆润,均匀纯净,整体呈现出较为饱满浓艳的绿色。 即便见过诸多昂贵珠宝,可殷词看到这只手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冷气。 这种成色,除非级别很高的拍卖会,一般是见不到的。 陆见深也跟着惊讶,不过他是因为明白这只手镯代表什么。 陆老爷子拉着殷词的手,将手镯取出来,说:“这只手镯,是陆家传给媳妇的。见深母亲走得早,所以才由我来转交给你。” 说着,老爷子将手镯套在殷词手腕上。 殷词有点不明所以,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手镯已经在手腕上了。 冰凉的触感有点不真实,她低头看了眼,那手镯绿的浓艳,愈发衬出她手腕纤细白皙,葱白一般。 “不不不,爷爷,这镯子我不能戴。我现在没有门户,嫁不得你们这种家族,姻缘婚亲讲究门当户对,这万万不可。” 说着,殷词就要将手镯捋下来。 老爷子按住她的手,说:“我说你嫁得就行,门当户对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比爷爷还迂腐?” 陆见深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听到“门当户对”这个词,他说:“门当户对是要求彼此势均力敌,不过你现在的能力远比殷家强。” 在陆老爷子的强烈要求下,殷词只好手下这枚手镯。 在病房又和老爷子说了会话,临走的时候,殷词想将手镯摘下来保存,却被老爷子制止。 “这枚手镯你就戴在手上,我已经认可你了,我看还有谁敢对你说三道四。” 盛情难却,殷词戴着手镯离开病房。 刚出病房,她就和陆见深说:“这手镯我是万万不能收,先放在你这里吧,等你找到如意的人,再赠予她。” 说着殷词就要摘手镯。 陆见深推脱:“别,爷爷亲手给你戴上的,我收不得。” 好家伙,殷词无奈扶额,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如何都不行了。 陆见深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他问:“先去吃饭?吃完饭让司机送你去工作室。” 殷词生怕时间不够,午饭基本上都是在加工室吃外卖。这会儿陆见深既然这么说,她便应下一起去吃了顿午饭。 工作室那边装修速度很快,殷词晚上下班的时候,顺便去看了眼,觉得甚是满意。 晚上回到家,客厅的电视还开着,邓莞尔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殷词将空调度数调高,给她身上盖了个薄毯,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澡。 她收拾好出来,邓莞尔还睡得正香。 殷词轻声将邓莞尔喊醒,“莞尔,醒醒啦,睡觉要回房间。” 邓莞尔迷迷糊糊醒来,她揉揉眼睛,看到面前时殷词,恍惚间还以为又回到刚失恋那段时间。 她忽然鼻子一酸,侧身抱住殷词。 殷词有点没反应过来,忙伸手拍拍邓莞尔的背,哄孩子一般,说:“乖乖,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邓莞尔眼神不聚焦的盯着墙面,恍惚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她没说话,只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