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招娣原本所在的这处空间,只有她和姊妹合睡的床板大小,走几步便无论如何也上不前了,现下竟也扩大了数倍。 光是她身后那些地方,就有连带房屋院落到河岸边那般开阔,身前的土地,一眼望去见不到尽头,花招娣粗略估测,至少有四五亩地那般大小。 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溪流横贯中央,不知去往何处,只是潺潺地流着。 震惊和惊讶过后,望着眼前光秃秃的土地和杂乱的静止空间,花招娣内心有种莫名的空落感,还有些许对未知和未来的期盼: 她似乎,还能再做些什么,不再整日在空间里无所事事,除了吃与睡之外,再找不出什么其它的活计了。 “仙人,这,空间我可以做些改动么?”花招娣试探性地开口。 “你随意便好。”帝昭一口应下,拨开横在前方的半人高的杂草,继续向前。 这芥子空间,虽然自有玄妙之处,但在人间的这段时日,帝昭除了将它当作储物之用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料打理,与其让它平白荒废,花招娣既然有心做出改变,也便任由她去了。 “诶!”得到回应后,花招娣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下来,带着几分激动的心情,抱着砂锅去了溪边。 先前空间小的时候倒不觉得,现下花招娣距离溪边尚有一段距离,不过几息之间便到了,较常人快上许多,也并不觉着费力。 溪流只有花招娣往日常去的那条河的一半宽度,虽也清澈见底,但既无水草,更无鱼虾,只是单纯的活水,河面并无绿萍漂浮,河底也仅是堪堪几块碎石。 花招娣用手掬了一捧,送入口中,意料之中的清冽甘甜,更有玄妙之处,这溪水并不是刺骨的寒,而是像井水一半,冬暖夏凉,给人舒适的温度。 这样的水温,用来培育水稻再合适不过了,花招娣眼前一亮。 除了寻找散落在外的可供食用的野味外,这些年,她最擅长的和熟悉的,便是这耕种一事了。 不仅仅是熟悉种子播下到收获的过程和注意事项那么简单,种植所需要的土地和水源情况更是烂熟于心。 农家耕种一事,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想要守着几亩良田安心耕种,是梦里才会实现的事。 大多数情况下,天灾人祸,样样都不会少,洪涝又或是田地侵占,再艰苦的情况花招娣也经历过。 相较于在杂草丛生,荆棘遍地的地上开垦出一块可供耕种的田地来,眼前仅是光秃秃的土地就已经帮了她许多了。 花招娣思量着先沿着边缘走一遍丈量划分土地,然后依次解决每块土地上的分流灌溉问题,再……但这空间里的土地与她先前所见未必相同,还是应该先分出一小块作为试验才是。 而且,花招娣发现自己还面临着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稻种从何而来? 这可不是光想便能有的,而且,在没有做出成果之前,花招娣并不想再给帝昭添麻烦了,她已经受照顾颇多,方才也透过眼睛看到了外面的场景。 若是换做她自己的话,光是活下来便很艰难了,哪还有其它精力将食物烹饪美味,更别提没有半刻的休憩,又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眼下能够种植的,未必就有稻谷,还是先弄清楚这空间里都有些什么,再做决定。 念及此处,花招娣利落地洗了砂锅,来到静止空间面前。 眼前的乱象,花招娣已经忍受良久,实在忍不住要动手了,不然每日睁眼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心里着实难受,就像是要站着睡觉,躺着吃饭一般令她为难。 花招娣望着眼前浅蓝色的光晕,试探性地伸手触摸。 手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花招娣放了心,整个身子跟着过了去。 这其中物品,花招娣只认识小半,像锅碗瓢盆之类的能叫得出名字,剩下的那些,虽然形状并不陌生,但看起来着实有些怪异。 比如,满是孔洞的勺子,又或是顶端被粘在一起“大筷子”,还有些栩栩如生的木刻,美则美矣,花招娣叹息为何都要在一个四四方方地的木块中,还都是凹陷下去的。 花招娣倒也没有多关心这些东西的具体用途,毕竟她此行的目的是将他们摆放齐整,同时也想看看,除了分界处显眼的两个竹篓里的蔬果米粮外,是否有其他地方存在这些。 眼前之物,是接连着倾倒歪斜的,一发而动全身,花招娣担心从低处收拾会牵动整体,造成跌落损坏,便跃至高处,将最上方的瓷盘取下。 等花招娣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悬在半空中,下意识地低了头,一眼望去,脚下并无支撑,一时惊诧,头晕目眩,瓷盘没拿稳。 花招娣后知后觉瓷盘已经完全脱离手掌,忙要伸手去接,内心已经预想了瓷盘坠地的各种惨相,却不料瓷盘正停留在脱手的那处,好端端的,没有一点损坏。 此刻惊奇已经大过恐惧,花招娣试探性地调整了瓷盘的位置,屏住呼吸,松了手,一动不动,又试了几次,仍是一样的结果。 既如此,原先笔直的长条状堆叠的物品,又怎会无端歪斜呢?就像是,四周失去了依靠一样。 花招娣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端着瓷盘,朝着除了浅蓝光晕的任一方向一路向前,等感受到明显的阻碍之后停下脚步。 一手在下方接着,另一只则是将瓷盘抵至阻碍处松了手,这一次,瓷盘稳稳当当地落在下方的手掌心,花招娣一连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花招娣又尝试着把瓷盘脱离阻碍处一指距离后松手,瓷盘停在原处,一动不动。 原来,只有边缘不可以。 弄清规律后,花招娣无需担心物品会整体倒下,收拾起来也就更加上手了,按类别和形状归纳放置,一时拿不定主意地便让它悬在半空,最后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