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姜杵着拐棍漫步蹒跚的来到这间破庙,故意将声音放低,“哎,小伙子们,你们坐的那里不久前才死过一个得天花的人。” 黑衣人听完立马站起身离远,拿起衣服穿好。 戴起面罩,“走!” 南茉姜弓着腰,在火堆旁坐好,埋怨道:“唉,外面到处都是官兵,像是要抓什么人,害得我啊!一分钱没讨到!” 本来已经跨出门槛的人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强壮,高大一点,眼角有一处很深的疤痕,抬臂让他们停下。 应当就是他们中的首领。 南茉姜默默低着头,心里有了盘算,“官兵派出来的人挺多啊!也不知道谁要遭殃了!” 黑衣疤痕男粗声粗气,“人已经死了,怕什么?今夜就留在这!” 随后一帮人又乌泱泱的留下,与南茉姜围坐在火堆旁。 疤痕男从腰带里拿出一把小刃,在她眼前转了一圈,露给她看,威胁道:“喂!臭乞丐,你要是乱说什么?小说刀不长眼!” 南茉姜立马窝着,双手抱膝,害怕抖动,“不会说,不会说!” 黑衣人见状也认为她翻不起浪,心中的警惕放松下来,把已经吊在火上煮的不知他们从哪弄来的汤舀起来。 疤痕男递给她,“臭乞丐,你要不要也来一碗?驱寒补气的!” 南茉姜一直保持着害怕的姿势,摇头,挪了挪身子,距火坐远些。 疤痕男以为他害怕,哼了一声,大气吹了几口气,把碗中汤一饮而尽。 不多时,黑衣人便感到头昏眼花,看四处虚浮,等发现是汤有问题时,已经倒地,不省人事。 南茉姜瞬间站起,把火熄灭后,出了门。 早在他们要离去时,她就在汤里加了东西,迷狄散。 不会要人命,使人陷入昏迷。 南茉姜低眸看了一眼他们,离去。 没过一会儿,冢昏便带着人来,把他们绑成麻花,拖着走了。 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在大地上,晨珠消失不见。 侍卫院中已能听见训练声,哼哼哈哈,刀剑挥舞,院中切磋声。 一抹天蓝色烟罗衫颜色出现在侍卫院中。 只是她手持手杖点地,寻找着方向。 原本在树下看着他们训练的冠隐注意到了她。 她的眼睛被白色带子蒙住,只见她脸部轮廓清晰,线条优美,她的鼻梁高挺,下巴尖尖。 只是她脚步凌乱匆匆,想要迫切的知道些什么? 冠隐迈出去的脚收回来,看着有人过去轻轻扶着她。 “惺惜小姐,你来这?” 惺惜语气着急,寻着声音找到人的位置,“冢昏统领在吗?” “没,冢昏统领一晚上没回来!” 惺惜像是更加着急了,握在手杖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侍卫摇头,但看到她看不见,连忙说道:“没看见,昨晚冢昏将军带领着几个兄弟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 “你确定吗?” “确定,有几个是与我同屋的,他们也没有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 待看不到惺惜的影子后,有人说道:“该不会是小主和统领出什么事了吧?” “开什么玩笑!” “也是。” “不过,惺惜小姐对小主是真好!!” “那可不是,惺惜小姐的命相当于是小主救的。” 一时不知情或刚来的的人听到后,也不急着训练了,围在方才同惺惜讲话的人身侧。 “枉忠,你和我们说说呗!” “是啊!惺惜小姐长得这么好看,惹上什么事了?” 枉忠也不藏着,毕竟在燕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当年,小主也才只有13岁,一家刚战死战场,南老将军拼死才保证最小的女儿,原本小主上面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全家皆做了武将,那一年派遣上阵,却不想,敌军做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双双都战死,留下刚满13岁的小主。” 枉忠呼出一口气,继续道:“小主在满是尸身的荒野也没有找到人,原来被燃起的火烧得一干二净,敌军的副将本想乘胜追击,一举拿下最后一座城池便能直达燕京城,不料,小主布局布阵,仅用剩下不到两千人便打得敌军退后。” “小主冷静自持,才略过人,她一步一步把敌军打退归乡!” “回京时,陛下特意表彰了小主,封了小主为云霄将军,寓意是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将领,护我燕国一世光明。” “本是大功一件,陛下问小主还要什么奖励时,小主为那年在内将士提升了俸禄和一些好处,还有就是被父母逼着进宫做妃子的顾惺惜,陛下准了,小主便把惺惜小姐带在身边了。” 见枉忠口干舌燥了,有人贴心的给他递去了一盏水,枉忠喝完,点头,“谢谢,那我接着讲,后来,在将军府不久便大病一场,小主请来御医,说是,中毒太深,影响了眼睛,所以你们一直看着她带着白色带子。” “哦~” “哎!枉忠,你是如何知晓的?” “因为当时我就是跟在冢昏统领身后的小卒。” “你居然参与过著名的忠烈战役,枉忠大哥,佩服!” 因着一家忠烈之臣,被人称为忠烈战役。 一群人巴不得把脑袋都往枉忠那里送,生怕漏过什么消息。 冢昏进来时,便是这副场景,他大咳一声。 一群人见此,立马烟消云散,各自做事。 枉忠缩着头,嘿嘿憨笑,“统领,你去哪了?适才惺惜小姐来找过你。” 冢昏把手中的佩剑把柄不轻不重的敲在枉忠的头顶,“你话这么多,干脆去干情报吧,正好灵湾楼缺人。” 枉忠摸着敲疼的头,摆起苦脸,“统领,属下可不行,一出场便暴露身份了!” 冢昏白眼,“那你还不赶紧练习!” 本已经回去的人又折回来,“统领,那惺惜小姐?” “小主已经回来了。” “哦。” 树下的冠隐也听得清清楚楚,原来那年在回京途中,救他的人真的是她。 她第二次救了他。 清幽阁,南茉姜推门进来,便见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定。 “惺惜,有什么事吗?”南茉姜藏起左手腕。 惺惜转过身,静静地要走近她。 “你站着,我过来。” 南茉姜两三步来到她的身前,扶她坐下,把她的手杖放在一侧。 撤回去的手被拉了回来,惺惜上下摸了摸,摸索着想要去拉她的另外一只手。 南茉姜躲开,“我无事,你不用担心!” 惺惜摸索的手停下,“哪来的血腥味?” 南茉姜懊恼,明明已经小心处理过了才回来,怎么又让她闻见了。 许是知道她心思,惺惜开口:“自从眼睛看不见后,我的鼻子和耳朵便异常灵敏,阿姜,你是瞒不过我的。” 南茉姜勾着清浅的笑,语气轻松,“还是我家惺厉害。” 南茉姜半蹲下,与坐着的惺惜相望,“只是一点小伤,不用担心!” “昨晚去了哪?” “处理了一些不干净的事。” “遇刺了?” “嗯,放心吧,没事。” “那就好,以后无论有多大的事都要回家,我会担心。” 南茉姜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眼底尽是柔和,放缓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