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砚抬眸环视,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寝殿。 她不想再问自己为何会在他的寝殿这个无意义的问题,她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她微拢胸口,开始在榻上寻找起来。 “你找的是不是这个?” 沈黎砚抬眸望去,见他手中拿着她的束胸。 面上羞恼万分,她别过眼,朝他伸出素手,“把它给我。” 姬冥修斜倚在塌边,好整以暇道:“你过来拿啊。” 沈黎砚听在耳中,却极不自在,他的语声中明显带了...勾引的意味。 可她已顾不得太多,起身膝行至与他一臂之距的地方,抓住束胸的一角正要接过,却被一股力量猛地拉向男人怀中。 沈黎砚右手还抓着束胸,左手却下意识环住男人精壮的腰身,而她胸前的柔软竟好巧不巧地压在男人健硕的胸前。 她怔神片刻,羞愤欲死地推拒着他,“姬冥修,你无耻!” “本王无耻?”他起身,扶着她的纤腰,轻松往上一提,薄唇在她耳边低语,“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与你亲密,有何不可?” “谁是你的女人?!姬冥修,你不要胡言乱语!” 沈黎砚在他怀中奋力挣扎着,她完全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如今竟这般卑鄙无耻。 然而她挣扎得越激烈,男人就越感觉酥麻难耐。 他闷哼一声,“不要再乱动,否则后果自负。” 感觉到他的异动,她的脸倏然绯红一片,正要推开他起身离开,却在天旋地转间被男人压在身下。 男人晦暗如深的眸中似有烈火在熊熊燃烧,他嗓音暗哑,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同她道:“沈黎砚,本王好难受...” 沈黎砚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脸上红得滴血,正要用力抽出自己的素手,却被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瞬间怔住。 他的俊脸隐忍难耐,额际已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似在极力克制着不对她做出失智之举,沈黎砚见此,心下一时变得柔软。 然正要待她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准备帮他时,却见他已经起身走向室内的浴池。 沈黎砚自是知道他去做什么,面上一片羞赧,赶忙趁他不在时收拾好自己。 姬冥修沐浴了一番出来时,殿内早没有了沈黎砚的身影。 他轻叹一声,缓步走向殿内的琐窗。 窗外鸟语花香,绿草如茵,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一切是那么地美好。 她终于醒了,这让他很开心,也很满足。 她刚刚的态度明显有了松动,姬冥修突然发现了她的另一面,嘴硬心软。 她刚开始那般抵触他,或许只是不习惯与他那般亲密相处,所以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他还是太心急了些... 不过没关系,他能感觉出她并非厌恶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子身份暴露于他面前而处于劣势的现实。 他会等她慢慢对他打开心扉。 浮光殿西次间,玲玉看到突然出现在殿内的自家公子,狂喜地扑上前与她抱在一起。 “公子,你总算是醒了。奴婢这几日真的好难受,呜呜...” 沈黎砚抬手轻拭着她的眼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她有些好笑道:“是不是景严又欺负你了?” “他才不敢。”玲玉破涕为笑,“你昏睡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拉着沈黎砚坐到塌前,神情严肃地对她道:“公子,摄政王知道了你女身的秘密。” 沈黎砚神色黯淡,“我已经知道了。” 见玲玉一副心情低落的样子,她抚着她的鬓角,柔声道:“他亦知道了我就是秦梨的秘密。” 玲玉面上惊诧,语声急切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放心,他目前还不会公开我的身份。” “那公子还去找南笙吗?” 沈黎砚摇了摇头,“没必要了。” “公子,我感觉你很不开心。是不是王爷欺负你了?” 见她垂首不语,她决定还是说与她比较好,“公子,奴婢有好几次看到王爷在偷亲你,他还...”偷偷解公子的束胸,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但她每次去给公子更衣时,都会看到自己之前为公子裹好的束胸早已消失不见。 沈黎砚面色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应玲玉,只能转移话题道:“书院那边查到是谁了吗?” 玲玉这才将这几日的一些事情,包括傅乾和戚暮烟他们来鹿鸣苑看望的事情,都说与了她。 沈黎砚眸中惊诧,“你是说,郭仕则被老虎咬成了残废,还有可能变成太监?” “嗯嗯。”玲玉看了眼周围,才悄声道:“是王爷派人做的,当晚就给您报了仇。” 她的眸中尽是对姬冥修的崇拜,让沈黎砚一时哭笑不得。 虽知他在此事上做得有些极端,但一想到自己在那晚所经受的一切,她的内心之中竟全是对他的感激和谢意。 他虽然有时候是很可恶,但大多时候都是在默默地为她付出着一切,她嫌恶他自作主张,他也只会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他此次定然又得罪了杨宗明,她不由扶额轻叹。 郭仕则对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除了郭保坤对他的挑唆,其实也与自己平日里与其言语交锋时的锋芒毕露有关。 这件事告诉她,今后与人相处时,一定要谨慎自己的言行是否会给对方造成心理上的刺激,更要注意由此引发的一些不可控之事。 她不能再给姬冥修添麻烦,亏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她现在都有些惆怅该拿什么去偿还他了。 “此事以后勿要再与人提起,知道么?” “嗯嗯,我知道的公子。王府现在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谁跟你说的?” “景严啊。他说,你以后是要做王妃的,定会与王爷荣辱与共。” “你别听景严胡说,谁要做王府的王妃了?!” “可是他说,你与王爷本来就有婚约,你嫁给王爷天经地义。” “以后他如果还敢这么胡说,你就揍他一顿。” “嗯嗯,揍他。”玲玉举着粉拳,她早就想揍他了,让他总是在她面前胡言乱语。 “公子,王爷派人去请薛神医了,奴婢估摸着他应该快到盛京了。” 沈黎砚轻嗯一声,来了也好,她的寒毒一日不解,就始终是一个隐患。 再者,她得好好与那个老不休算算总账。 “对了公子,段世子派人送来了天冬,还捎话说等你康复以后与他一起探讨药效呢。” 沈黎砚唇角微漾,药效可无法与他言说,不过药草的药理与药性倒是可以与他共谈。 “在你昏迷的这几日,毕大人的轮椅倒是派了不少用场,球球可喜欢跳到上面玩儿呢。” 毕大人?看来毕文珺已经走马上任了,她笑道:“他有心了。” “公子,你先洗漱用早膳,待会儿还要喝药呢。” 像是想到什么,她又道:“公子,你此次胞宫受寒,一定要按时按量服用张太医给你开的药,一定不能躲懒哦...” 沈黎砚苦笑一声,“好。” 她本就因莲毒体寒,这次又在寒潭那么久,那里受伤在所难免。 她不由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如果真的难以再孕育子嗣,姬冥修还会对她紧抓不放么? 她没有再多想,觉得生不了也无所谓。 她完全可以不嫁人,等到有一日回到西凉,她会陪着父皇乐享天伦。 那样简单的日子与她来说,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