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刻意为了回应巴尔塔的期待一般,在他散播出去的感知虫快要应魔力耗尽而消散的前一刻,一阵与众不同的波动从身旁的某个角落传来,那魔力反应与刚才头骨所散发出的力量存在着相似的地方,但是巴尔塔能感觉得出来,两者本质上还是不同的。 追随着感知虫散发的信号前去,将表层的泥土挖开之后,出现在巴尔塔眼前的,是一只手,准确的说是一只残缺的手,这只手被人从手腕的部分切开,只留下部分的手掌和前三根手指,其余的部分被泥土泥土层层包裹着,像是一个巨大的囊肿一般鼓起来,巴尔塔试着敲了敲那巨大的土块,传来近乎于金属一般的声响,似乎这土块与这只手原本就是一体的。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面前这残破的左手,巴尔塔只觉得心中的疑惑越发深沉。 “嗯?”不过现实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去疑惑,正当他烦恼之际,不远处的另一只感知虫也传来了讯息,巴尔塔走上前去一看,是半截埋在泥土里的石柱。 费力的将石柱扶正,随后出现在石柱之下的,是与刚才那半只手形状相仿的的另一只手,只不过这边这只虽然上面由于重物压迫的缘故出现了些许的龟裂痕迹,但是整体上还是比前者要来的完整的多,至少从外观上来看,这东西姑且算得上是一只完整的手。 此后,巴尔塔又随即在洞窟内各处发现了散落的手臂,脚,下肢乃至于半个身体。也一直到这时,巴尔塔才终于反应过来,并不是这里没有“诞生出魔像”,而是在这里诞生了某种东西,诞生在它诞生之后不久,出于某种目的,有人将它“拆解”开来,除了头骨之外的所有部件都被像垃圾一样丢弃在洞窟各处,这才是这里被隐藏起来的“真相”。 “把好不容易制作出来的魔像拆了不算,还像是做诅咒仪式一样把它的碎片散落到洞窟各处,甚至为了确保不被人发现还事先附加上了地址魔力感知的手段,这家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呢?”将残缺的躯体集中放置到祭坛上,又将手里的头骨放回去,巴尔塔开始着手将这“碎片”拼装回原本的模样,虽然从各处的断面来看很显然破坏它的人有意在所有缺口处都“取走”了一部分躯干以防止有人将其完全复原,但对于熟悉魔像与魔偶的巴尔塔来说,这算不上是什么问题,只要能让它运作起来,关节部位总有办法能够“补救”。 “果然...原本应该用来支撑魔像自由行动的关节部分“轴”全都被取走了,这样的话就算把它组装回去,再给它充满魔力,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能说话的物件罢了只要无法行动,以它的这个重量,任何人都没办法轻易将它从这里带离...”也就是说,说到底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这东西被人带出遗迹流落到外面的世界去,虽然对于遗迹主人希望“保护自己的宝物”这个想法多少能够予以理解,但...在他看来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就把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魔像弄成现在这副惨状,至少...不应该把它毁坏到这种程度。 终于,在巴尔塔的一番努力下,原本被参赛丢弃在四周如同一堆垃圾一样的魔像被勉强恢复到了它原本应有的状态,这是一个模样勉强能被归类在近似人类范畴之中的物件,他的四肢与驱赶各处都存在着明显的破损,有些地方原本应该作为皮肉存在着的地方被人用极其野蛮的方式撕裂开来,暴露出内部看上去有些许近似人类血肉的组织,虽然...那东西看起来明显应该是石料之类的东西,而且上面还非常逼真的被加上了红色的“血迹”。 是的,现在摆在巴尔塔面前的这个所谓的“魔像”与其说是魔像,更像是一具用石头雕刻而成的,模样无限接近于“遗骸”一般的东西,制作出这一可怕物件的人甚至还极其贴心的在上面点缀上了许多理应只出现在人体上诸如血管、骨骼横切面、损伤的皮肉又或者是“从伤口处渗出的体液”之类的东西,远远看去就像是邪教仪式的牺牲品一样,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该死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不过是个魔像罢了,充其量至多也就是...不对...”正要继续抱怨这个遗迹的制造者这一系列行为看上去未免有些太过荒谬了点,简直就像是在想方设法把自己好不容易制作出来的宝贝魔像藏在这里,最好永远都不要被人发现一样。 “而且...需要通过刃雨才能进到这里来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荒谬了...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想到在这么可怕的东西后面建造自己的工坊,光是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可疑了...”尝试着将黑色魔杖中的魔力填充到缺失的关节之中,魔力在触及到魔像的第一时间便被一股距离吸引了进去,不等巴尔塔反应过来,原本还被他问问捏在手里的黑色魔杖像是被人施加了恶作剧法术一般牢牢地被吸附在魔像之上,里面储存着的魔力源源不断的灌注进魔像之中。 巴尔塔惊呼一声,随即从怀里抽出另一根短木棍,恶狠狠的敲打在魔杖与魔像接触的地方,暴起的魔力波动另四周的都为之震荡起来,趁着这个空档,巴尔塔再次丢出一根魔杖撞击在连接处,四溢的魔力再次冲刷起周遭的一切,原本被死死黏着在魔像上的黑色魔杖也出现了些许的松动,趁巴尔塔眼疾手快的用尽全力将黑魔杖从上面取了下来。 入手的第一时间,巴尔塔明显的感觉到黑魔杖中原本储存着的魔力缺失了相当大的一部分,虽然内部剩余的魔力依旧很充裕,但...如果时间再久一些的话,魔杖里的魔力被这魔像抽干恐怕也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也一直到这时候他才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个魔像也许远比他预期的要来的危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