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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星(六)(1 / 1)

玉山镇起源玉山,玉山在小镇的东边,大江垮江而去的左岸,因其高耸入云,也叫云间山。夜间满月时,会有乳白的月辉穿过无尽虚空,倾泻出好似仙子的轻薄缥缈的外衣,在濡湿的凉风中包裹住耸立的峻岭,覆向大地。 只不过今日是新月,新月如牙,月辉只能在幽暗大地上若隐若现,明亮如同被切碎般散落在群山。衬得月色有些冷,冷的有些孤寂。 过了江有些疲累的司徒娓在黑幕中抬起头,望着那颗初生的月亮,那颗月亮好像和她一样,永远被无形地锁在那高阁之上。她心里有些疑惑,她在月亮和高阁间始终摇摆不定,但她不急迫于得到一个答案,她仍期翼在这混沌的世间,得到一些遐想中的慰藉和喘息。 她继续往前走,直到一个向上的路口。那路口远远的时候就亮着,走近后才发现是一个闪耀着莹黄色光亮的灯笼,这个灯笼做工很是别致,上面画有极浅极淡却又极繁复精致的图案,看着不像是凡物,再仔细辨认后,她却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以江水潮汐为引,请得长庚星将星辉灌入,才制成的长庚灯,怕是也只有他会了。 她的心底莫名多了几分安定,于是提着长庚灯的步子也变得愉悦。一步步拾阶而上,山间一片静谧。石阶旁偶尔会出现枝叶繁盛的树木,但更多的是矮身的灌木丛,期间偶有游蛇虫鼠出没,但听见动静也都远远地躲开了。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向上抬眼望去,她却恍若还是在山底。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少女又继续走了一个时辰。 已过了夜,五月初二,戊申日,亦满日,宜祭祀祈福。 丑时将末,寅时将近。 月隐。 半山腰了。 风声渐渐大起来。 陈岚钦一大早就跟在余良仙身后,他本意并不想她能真的找到那个东西,但他拗不过她,如果她不死心,也就不会乖乖跟他回去,但他又不想放任她一个人而跟丢了她,上一次跟丢就直接错过了三十二年,这一次他不想错过了。 可余良仙哪会如此顺着他的意,虽多年的交情她已经不抵触他的靠近,但她始终不愿意接受他让她去做的事,她这一生如此无常,她如今只想为她的家人做好这一件事情,别的事情都不想再提了。 于是趁着陈岚钦中间被小鬼缠住的时候,她刻意绕道去了他的身后,让他追无可追,但没想到他竟猜到了她要去哪里,竟还先她一步到了。此时的余良仙转身去了一处洞穴,那洞穴里或许有她想要的东西,而占镱上了山后就失去了光头和余良仙的踪迹,但却是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司徒娓,并跟着她上了山。 司徒娓到山顶时,看见不远处有一团黑影,那团黑影正襟危坐在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司徒娓走向前,将长庚灯照在他的脸上,见果然是他,压下心底的五味杂陈,问候道,“神官大人。” “嘘!”他示意噤声道。 司徒娓疑惑地看向他看着的地方,但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实是空无一物,她再次好奇道,“大人,您这是?” “别说话。” “好吧。”司徒娓听话地在他身边坐下,放下灯笼,压腿托腮,开始侧身打量起他。在她心里,他们相识千年,却又好像从未走近,他的眼中顺着长庚灯的灯光,闪烁出晦涩难明的影子。 “你也过来看。”他突然向她招招手。 “看什么?”她凑向前疑惑地问。 “大千世界。”他答道。 司徒娓皱着眉看着他指向的方向,饶是她再怎么细看,除了叶子就是风声,她实在发现不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裴度卿见她实在没什么慧根,便饶过她,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听说这里有异常,特来看看。”司徒娓回禀道。 “不过是几只凶兽作乱,已经解决了。”裴度卿说道,他先她几日来到这里,在这里也已然打坐了三日。裴度卿突然捡起地上的长庚灯,惊喜道,“你把它带上来了?这个灯可是费了我不少心思,当时打架打的急,顺手就放那了。”然后起身将灯笼递给她,笑道,“送给你吧,夜黑难行。” 司徒娓起身接过,掌灯回道,“我不用,大神官何时回神宫?” 裴度卿说道,“我不急。”又问道,“后面怎么有两个尾巴?” “是朝廷的人。”司徒娓回道。 “为何要跟着你?” 司徒娓心虚道,“从地宫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疯子,不由分说就开打,见说不清楚,我便也没理会,然后他们就一直跟着了。” “那为何不甩掉呢?”裴度卿问道。 司徒娓回道,“一人我与他小时有缘,而另一人身上,竟隐隐有神宫法器的气息,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想再看看,看她要做什么。” “嗯。”裴度卿听完了然,向前走着,“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司徒娓却抢一步走在他前面,“神官指路即可,我给你打灯。” “嗯。” 二人在羊肠小道上走着,夜色静谧,裴度卿突然对司徒娓问道,“操持府上事务,可还得心应手?” 司徒娓回道,“不敢懈怠。” “听起来你在怨我。” “巧了。”司徒娓笑道,“我下界前君上也这么问过我,但不敢怨怼。” “你见过她了?” “我出来的急,消息还没有传到神官这里,我已向君上请旨,将项清河放出来了,他被我放了一身精血,现在正在我眼睛里养着。我会带着他查清他母亲的事。” “也算是随了你的愿了。”可紧接着他像是察觉到什么,“可为何你的气息也这么弱?” 司徒娓平静道,“许是爬山爬累了。” 裴度卿疑惑道,“为何不选择御剑?” 司徒娓道,“处理公务久坐桌前,很久没运动了,想锻炼下。”说完还不忘提醒,“神官小心脚下石子。” 裴度卿“嗯”了一声后,又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怎么了?”司徒娓回道,“寅时了,五月初二。” “下山后我回神宫一趟,你可还有别的事情在身?” “还有一事,君上让我带回一人。据说是逃窜到人间来了。” “可有头绪?” “处理完项清河的事情我就前去明新城一趟,据说那里有消息。” “嗯。” 又是一阵沉默。 半山腰的暗处,谌云为避免被山顶上的人发现,因此一直不敢靠山顶太近,就在她在林间树梢躲藏间,察觉有人在悄悄地靠近。但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可她也没打算出声打招呼,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可她没打算理会,他却自己凑上来,在她身旁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头白头发在夜间很晃眼,你这么瞧不起我的人,怎么一身夜行衣没把你的脸和头发也遮上。” “我这不是夜行衣。”但谌云显然也不想跟他纠缠过多,丢下这句话就急速离开了。占镱看着那抹银色,选择再次跟上。 “你这是做什么?”谌云不解道。 “我们合作啊。”占镱道。 “合作?” “我跟一天了,这一天下来呢,你也确实比我想象中的武功更厉害一点,我的人确实比不上你,但你看,我也不弱,既然我们都对她好奇,不如我们合作?一天十二个时辰,总得要休息吧,咱俩轮流?” “好奇?”谌云冷笑道,“我可不是好奇,你还是离我远点,免得杀身之祸。” “我也是奉命在身,你倒不必把我推远。” “我们不一样。”说完谌云再次离去。 占镱跟上,却见谌云楞住,他不解,凑近,随即也愣住。 只见他们白天跟着的人现在就坦坦荡荡地他们面前烧着火,见着他们也不离开,似乎在等他们。 “嘿。”司徒娓首先笑着招呼道,“我正在想要不烤点什么?你们觉得呢?” “这。”占镱看向谌云,见谌云冷冷地不作声,于是和司徒娓打趣道,“山底就是江,不如烤鱼?” “烤鱼啊?”司徒娓沉思道,“烤鱼也行。但谁去抓呢?” “爬一趟山也怪不容易的,不然下次再吃吧。”占镱笑道。 “别呀。”司徒娓笑道,“就你去吧。” 占镱心中警铃大作,可不待反应过来,他就被人提起来从山上丢了下去,他人生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这山爬上来都用了好几个时辰,可见高度之可怕,仿佛眨眼之间摔落到江底,就是他葬身之时。 “他都怕死了,你不怕?”司徒娓在一旁见占镱被丢出去时露出的惊恐的神情,问道。 谌云回道,“有何可惧?” “你不怕死?”司徒娓惊讶道。 “你不必试探了,我跟着你是想找一个人。”谌云回道。 “找谁?” “你不必再问了,我跟着你就能找到他。生死随你。” “看起来真不怕死。可是你死了,还怎么找他呢?” 谌云沉默,就在此时,一旁陷入癔症的占镱从幻境中抽离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见到谌云和那个神秘的少女就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某种巫术耍了。愤怒道,“卑鄙。” 司徒娓好笑道,“这怎么能是卑鄙呢,这是无耻。”又说道,“我知道她要干什么了,那你呢?你跟着我做什么?” 占镱压下心底的恐慌,提醒自己的身份,大声道,“保护你。” 这下轮到司徒娓惊讶了,“保护我?”又道,“好笑了,你保护我?我为何要你保护?” “自然是避开她来伤害你。”占镱回道。 “这个她,指的是她?”司徒娓指着谌云道。 “你不要小瞧她,她很厉害的。” 谌云冷着脸不说话,司徒娓瞧她一眼,有继续瞧着占镱,“行,我不用你保护,你自行下山吧。”说着,不知道从哪刮来一股大风,就将他送了下去,一路将他送到了来时的大船上。 山顶的司徒娓借着裴度卿的观望术暗中瞧着这一幕,和山腰的他们在一起的是裴度卿帮忙化成的木枝人身,由于是术法支撑,也支撑不了多久,方才裴度卿将人送了下去,这个术法法力已然殆尽,人身直接原地化成木枝了。司徒娓哑然地看着这一幕,问裴度卿道,“大人这术法,怎的这般不经用。那可还有一个人。” “凭空造物本就不符情理,更何况是随地捡的树枝,支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了。” “那那个人怎么办?” “她已经藏起来了。” “啊?”司徒娓赶紧在观望术中查找,没想到真的找不见了。“这个人胆子可真大。” “看她这镇定自若的样子,身上又有神宫之物在身,应当是对神宫很熟悉。” “可她到底是在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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