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倚在门框上看着她们三个,嘴角微微上扬。 是的,她家里同意了,并且很支持。 因为她爸觉得去参军入伍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儿。 他们几个想多了,没她们几个想得那么复杂。她们不应该把爸妈想成那个样子的。 林鸢她们几个真心替她高兴,话匣子也打开了。 “红霞,你以后成了军役飞行员是不是可以接触很多兵哥哥呀?” “可能吧。” “那你能不能给我们几个介绍个兵哥哥呀。”马琳眯着眼睛问。 “我就不要兵哥哥了,我还是想要帅帅医生哥哥。”林鸢说这话的时候两眼放光,一副我馋男人的既视感。 “好。那,林鸢,给你找个军医哥哥怎么样?” “好呀好呀,成交。” …… “红霞,是不是以后我们几个出去也可以骄傲的说有一个军人姐妹啊?”四个姑娘一提到以后,一提到将来,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高三都这样,撑着那股不要命的拼劲的,就那么两个字——未来。 红霞在确定做飞行员的第三天就离校了。 林鸢送红霞离校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善言辞的红霞离开前就说了一句:“圆儿,我一定给你找一个高富帅”。 哭着的林鸢突然就笑了,说了句:“好。” 林鸢想说,她去军事训练做飞行员,哪儿有什么高富帅呀。但也没说出来打击她。 “红霞,是不是你过几天就不用来了呀。” “红霞,是不是……” 四个姑娘一提到以后,一提到将来,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高三都这样,撑着那股不要命的拼劲的,就那么两个字——未来。 红霞在确定做飞行员的第三天就离校了。 林鸢送红霞离校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善言辞的红霞离开前就说了一句:“圆儿,我一定给你找一个高富帅”。 哭着的林鸢突然就笑了,说了句:“好。” 林鸢想说,她去军事训练做飞行员,哪儿有什么高富帅呀。但也没说出来打击她。 从红霞离开那天开始,她俩联系了两次。 一次电话,是在红霞离开的第12天。目的是报平安,她说她很开心成为飞行员。 一次短信,是在过年前一天晚上。短信是一个联系方式: 是个军医,爷爷奶奶原来都是军人,爸爸开上市公司的,妈妈大学教授。陆浩泽:15642162502,阿鸢我给你找到了你的高富帅。 最后还一句:微信同号。 两次都很急,都很简短,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听她家陆先生说才知道,她们平时训练需要上交手机的。 除夕夜,吃完年夜饭的阿鸢在自己的卧室里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 只好拿起她小小的老人机,从电子书里翻出很久之前下载的几本霸道总裁的小说看。 看得阿鸢心猿意马的。 就在她刚放下手机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拿起。 翻到短信界面,复制了红霞发来的那个联系方式到短信的收件人上。 又在联系人的界面打上备注:Mr.Lu。 短信发出的时间好巧不巧是零点。 发完信息的阿鸢无聊的去轧马路。 另一边, 这个号码没几个人知道,比私人号码还私人。 知道的只有他在高危病房里的爷爷奶奶。 对了,还有就是一个月前ICU特护家属通知单上签字用过。 怕别的手机号错过了消息。 冰冷的实验台上,手机亮起。 不是医院的来电。 当然也不可能是生死未卜的爷爷奶奶的。 是个陌生号码,来的是条短信。 【你好,陆先生。新年快乐呀!】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泄露的这个号码。 刚要删除,可想到这是新年里自己的第一个祝福,就当是奶奶来的,这样想着,倒是没舍得。 还回复了: 【新年快乐。】 而后打开水龙头,冲洗烧杯,试管。 剩余的稀盐酸溅在手背,一阵刺痛,男生却没什么反应。 他收拾干净实验用品,锁了实验室的门,回了离得最近的公寓。 万家灯火,除夕夜的气氛被衬托的刚刚好。 陆浩泽想买点速冻的饺子回去煮,找了一圈,没一家便利店开着门。 凛冽的寒风略过他黑色风衣的下摆,抽打孤单的人的筋骨。 几个开着门的便利店,还是自助售货的成人用品店,浩泽摇头苦笑。 春节的时候,北方好冷的,男生穿得挺少,又找了那么久的便利店,清隽的脸被冻得有点儿泛红。 路灯的冷光打在马路积雪上,又被反射回来,打在男生的脸上。 又帅又可爱,还还带着点儿颓。 轧马路的阿鸢没注意到脚下因积雪反复融化而形成的铮亮老冰,“啪叽”一声,与水泥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一切都落入对面而来的男生眼中。 摔得肯定挺疼的,毕竟屁股落地那声两米开外的陆浩泽都听的特别清楚。 阿鸢以为没人看见,来不及尴尬,赶忙就要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起来的挺猛,可她忘了自己穿的是板鞋,很滑。 没等站直,就又“啪”一声摔倒了。 阿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太痛了。 她感觉自己的盆骨都要碎了。 而且脚腕还扭了。 这大过年的,阿鸢这个别扭,越像越难受,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手揉着脚腕,一手抹着眼泪。 阿鸢是公认的美女,要说什么时候最美,还得是哭的时候。 充盈着泪水的眼睛布灵布灵的,带着大卧蚕,一动一颤,那感觉,真特么勾人。 对面的人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一切的阴郁好像都被眼前距离不到两米这个小姑娘给驱散了。 笑声爽朗,暖人。 男生五指穿过刘海,无意识撩了下头发。 这一撩不要紧,阿鸢看呆了,一时竟忘了哭。 心里喊了一万遍:“卧操,好帅,啊吧啊吧,我要死了。” 当陆浩泽走到阿鸢眼前时,她才回过神。 “我扶你起来吧?”陆浩泽弯腰把手递给阿鸢。 “奥,好,好。”直勾勾的盯着男孩递过来的手,顿了几秒,才把手附上去。 由于脚腕被崴了,所以阿鸢几乎使不上力气,所有的重量在她起来的那一刻全部压在男生身上。 阿鸢高三那会儿挺重的,但看不出来胖。 阿鸢懊恼着自己不争气的脚腕,太不给你妈妈争气了。 这一压,这不全都暴露了吗,看着一百斤,实打实的120斤绝对是有了。 “谢谢哥哥。” “不客气。” 声音温润里带着冰冷,和男生的冷白皮很搭。 “哥哥,你手很冷,是在外面很久了吗?”阿鸢仰头问 “嗯。”声音带了点儿温度。 “就,就,你好好看。”阿鸢也顾不上疼,有点紧张到磕巴,眯着眼睛望着男生咧嘴笑。 “你也好看。”实话,没说谎。 “你要干什么去?” “回家。” “奥,那你快回去吧,你手都很凉了。” “嗯。还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那一年春节最早两句祝福,来自同一个人。 越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越是容易遇到。 一旦遇到,那可能就真的是一辈子了。那一年的寒假,育泽实验班就放了三天假,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三天。 腊月二十九放假,大年初三上学。 阿鸢家离学校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所以大年初三一大早阿鸢就起来准备。 闹钟还没响,阿鸢就醒了,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十八。 这是平时在学校里四点半起床都形成的生物钟。 阿鸢没懒床,直接起来,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停顿。 阿鸢低头穿袜子的时候,不知怎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太累了,高三太累了。 阿鸢不想哭,就一个劲的抹眼泪,可忍不住。没办法了,她就咬手指,逼自己停下来。 憋的嘴唇直发抖,阿鸢就不断调整呼吸,仰头控泪。 阿鸢就是这样,明明经历了那么多,还是一有苦头就要就泪。 高三下半年里,爸爸和妈妈每个月都会去看她,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整个寝室,阿鸢的零食从来不断。 整个学校的高三生,在最后的那百天里,都像是疯了一样,九点三十分下晚自习,回寝室打台灯又继续学到凌晨一点,第二天四点半照常起床,洗把脸就去教室上早自习。 困就在太阳穴上涂清凉油,实在挺不住,就在眼皮上涂风油精。 辣的眼睛直流泪,就顾不上困了。 十分钟的课间,站在讲台上,你会发现,底下的学生爬下一片,十几岁的少年都那么死撑着。 除了阿鸢。 阿鸢困,累,但睡不着。 失眠。 一开始的时候,情况没那么明显,可到了最后冲刺的那一个月,是彻底睡不着了。 一开始她和别人讲,没人在意,只觉得是压力大了点而已。身边的朋友还开玩笑说让阿鸢睡觉前看看历史书,看看就睡着了。 可没人知道那时候阿鸢的身体已经在超负荷运转了。红霞出去后,宿舍安静了下来。 二层都是高三的寝室,站在走廊里,放眼望去,灯火通明。 姑娘们不是在背文综的主观题,就是在刷各科的联考卷。 红霞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倚在门框上看着她们三个,嘴角微微上扬。 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