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该练拳了。”清晨,希尔薇站在叶天的床边,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叶天,叶天翻身,好像想要关闭闹钟一样伸手去摸希尔薇的头,却被希尔薇用摊手拦开,同时伸手再次戳向叶天,“练拳。” “好好,”叶天坐起身,接过希尔薇递过的湿毛巾,擦了一下脸,冰凉的毛巾让叶天一下子清醒过来,走到练功房时,希尔薇已经在练小念头了,想起刚刚希尔薇挡开自己的手和戳自己的动作里,颇有些摊打的意思。叶天摸了摸鼻子,自打希尔薇学习站桩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虽然只学习了小念头,但是希尔薇每天都有明显的进步,就连抖杆也逐渐加长到两米,就算有道具辅助也可以说是进步神速了。 “好了,练抖杆吧。”叶天将一根两米长的榆木长棍递给希尔薇,后者将长棍轻点地面,手腕小臂用力将长棍微微端平在胸前,如此往复。叶天点点头,下楼准备早餐。自从开始练拳,希尔薇的饭量也在慢慢增加,但却不见长胖,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逐渐提升,性格也开朗起来。 推开店门,叶天看着外面刚刚蒙蒙亮的天色,甩甩手臂,走进厨房准备今天要买的茶点上屉准备,但这个大部分人还饥一餐饱一餐的年代,显然没有什么人会有心情吃早茶,所以鲜有顾客,但是叶天本意就不是赚钱而是为了更好地融入剧情,所以权当是玩玩而已,大街上人不多,只有商贩在摊位边打着哈欠,叶天随意选了几种青菜,切了几斤牛肉边准备回去,但是今天进(闲)货(逛)的路上却有了新发现。 墙壁上贴着一张泛白的宣传单,上面画着两个小人的简笔画,动作显然是咏春摊打,下面写着:“叶问师傅亲授,弘扬国术强身健体,正宗咏春拳术”传单最下面写着一行小字“九龙深水埗永龙街159号天台”字迹工整整洁,娟秀有力。 “终于有了。”叶天摸了摸鼻子,立刻转身回到市场,买了十挂精瘦肉干,提着回到店里。 “主人。”希尔薇已经将粥摆在桌子上,正要去端其他东西,见叶天提着肉干和其他食材,便顺手接过,准备送进厨房,“等一下,”叶天抬手指了指希尔薇手里的肉干,“等一下我们要去拜访别人,这是要带去的,放在外面就好。” 早餐过后,叶天穿上长衫,伸手帮希尔薇理了理领口袖口,临出门再次像希尔薇强调“记住,在外面一定要叫我先生。”叶天摸着希尔薇的头“知道了吗?”希尔薇点点头,想要接过叶天手里的肉干,“知道了,先生。”叶天拦开希尔薇,“这次,我们要去拜访一位咏春宗师,如果顺利的话,这段时间你就是他的弟子了。”希尔薇突然捏紧叶天的手,神情有些低落,但是没有出声,叶天看出希尔薇的心思,摸了摸希尔薇的头,说道 “傻孩子,我是不会抛弃你的,”见希尔薇还是低着头,叶天感觉有些好笑“相信我,可以吗?” “我可以不去拜师吗?”一路上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楼下,希尔薇紧紧抓住叶天的袖子,不愿上楼,“我无法带你走的更远,”叶天摸了摸希尔薇的头,“我无法一直在你身边,我们终有一日要分别。”希尔薇低着头,死死的钉在原地,为了抵抗叶天的拉力,甚至用上了二字钳羊马,叶天不舍得硬拉,便也只是微微催促,这一幕引得来往的人纷纷侧目,有些好事者直接站在一边准备看热闹。最后,叶天还是妥协,“我在一边陪你,和你一起,可以吧?”这一次,希尔薇不在抵抗,扯住叶天,慢慢的向楼上走去,但是手还是死死的捏着叶天的衣袖,不愿撒手。 “行了行了,没什么好看的,”叶天挥了挥还空着的手,“散了散了。” 天台上,一位面相儒雅好似书生的男人正在桌边,认认真真的用笔描画着传单上做摊手动作的小人。他落笔轻巧,但下笔极稳,手边摆着一杯微凉的茶水。 “哒哒”叶天轻轻敲了两下玻璃窗,便后退几步,等男人出门。 “叶师傅,旧闻大名。”叶天拱手道,“我们是来拜师的。” 听到这话,叶问看了看眼前两人,男人手提这一打肉干,腰身笔直,显然是有些功夫傍身,小女孩则是显得有些内向,小半身子都躲在叶天身后,一头银灰色长发十分显眼。叶问心里有了大概,伸手向屋内,“先进屋说话。” “叶师傅,我这次是带着孩子来拜师的,这是她的束脩。”叶天将十条肉干双手奉上,叶问虽然来了航港后生活日渐拮据,但当年叶家好歹也是富甲一方,自然知道着十条肉干代表什么,也没有去接,目光转向希尔薇,语气温和的问道:“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学咏春?” 希尔薇显然没有想过叶问会问自己,捏着衣角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微微发白,不自觉的像叶天看去,“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好了。”叶天摸了摸希尔薇的头。温暖的手掌让希尔薇放松了一点,她看向叶问,声音虽然小,但透露着一丝丝坚决 “我想,一直和先生一起,可以保护先生……”希尔薇停了停,慢慢松开了手,神情也变得坚定,“我想,保护先生。” “看来,这位对你很重要呢。”叶问点点头,看向叶天,“我现在还不能做决定,但她可以先学拳。” “晚辈林正,谢过前辈。”叶天向着叶问深深的一拜。叶问伸手托起,“不必如此,但是,可以先交学费吗?” “当然,当然。”叶天从怀里掏出钱,和肉干一起放在桌子上,叶问则带着希尔薇,走到外面,指导希尔薇练拳。 “她曾经学过咏春?”看着在空地演练小念头的希尔薇,叶问有些好奇的看向叶天,“是的,叶师傅可能不记得,我曾也是佛山人,这是一位在棉厂做工的朋友教的,但是在逃亡途中遭遇不幸,万幸在这他乡碰见叶师傅,可也算是他乡遇故人了。”借着系统给的身份,叶天半真半假的说道。 叶问听叶天说的那一行人只剩他还活着,顿感悲从心起,不觉眼眶有些湿润,恰好这时,叶问发妻张永成来送午饭,一眼就看见在练拳的希尔薇和叶问身旁的叶天,但是并未出身询问。 “叶太太”叶天行礼,叶问介绍道“永成,他也是从佛山来的,是同乡。”叶天识趣的已带希尔薇去吃饭为理由,约定下午再来后,便拉着还沉浸在武学之中,手上不住的比比划划的希尔薇离开,留下叶问和太太独处。 “永成,他们是来拜师的。”屋里,叶问和叶太太坐下,桌上是叶天送来的束脩,“现在能见到束脩的不多了,”张永成作为维新变法的外交官张荫桓的后辈亲属,显然明白束脩代表着什么,自然明白了丈夫的意思,“那,收了她做徒弟?”叶问摸着张永成的手,“我看他与那个同乡关系不简单,日后问清楚再说也不迟,”叶问牵着妻子的手,轻轻的按压着穴位,“但是念在同乡情义我会尽力去教,能学多少,就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