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宜呆愣在床上半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梦中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小腹还有些隐隐作痛。 只是这钝痛感越来越明显,她才感觉到半分不对劲。 直至双儿端着一碗散发着姜味儿的汤药进来,她才想起今日是自己来月信的日子。 江幼宜:“……” “姑娘,今日肚子该疼了吧,快来喝了这碗姜茶,这是奴婢煮了一早上的呢!” 双儿将姜茶放在几子上,一副邀功的模样。 “双儿还真是关心你家姑娘我,这日子是掐的刚好啊!” 江幼宜皱着一张小脸从床上起来洗漱,还未等她端起那碗姜茶,前院就传来侍女欢呼的声音: “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大公子,二公子都回来了!” 江幼宜愣了愣,有些不置信地问双儿:“双儿,你听到了吗?” 双儿也是一脸的惊喜:“听到了听到了姑娘,是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 江幼宜放下手中的瓷碗,提着裙摆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徒留下双儿跺着脚在身后大喊: “哎呀姑娘,您好歹喝完这姜茶再去呀!” 江幼宜到前厅时,穿着铠甲的江亦白和一身月白长衫的江暮渊正对着同样闻讯而来的顾氏磕头: “阿母,儿子平安回来了!” “哎!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氏忙不迭地拉起他们俩,眼中闪烁着泪花。 “大兄!二兄!” 江幼宜咧着嘴看向脸色如常的江亦白,鼻子一酸,也不顾什么规矩了,猛地扑进了江亦白怀中。 江亦白愣了愣,随后揉了揉她的发顶,假装咳了两声,宠溺道:“哎哟~咳咳咳……怎么大兄出去打仗一趟回来,我家的小姝儿好像更圆润了?撞得大兄好疼!” 江幼宜刚起来的泪意一下子就憋回去了,她噘着嘴想要去掐江亦白的软肉,却只摸到一手坚硬的盔甲,她抬起头,鼻子和眼角都还红红的,赌气地“哼”了一声:“不跟你好了!” “哎~看来姝儿是看不到我这个二兄了,阿母,我好伤心呀!” 一旁的江暮渊哀怨地号了一声,顾氏站在一旁笑着看他们三人打趣,半分没有出声打断他们的意思。 江幼宜顺势抱上江暮渊的手臂,半讨好道:“哎呀,怎么会呢二兄!姝儿可想你了,你看,我还让大兄给你带书信了呢!你才是一点都不想我,离家这么久都没有单独写过书信给我!” “哎哟,倒是二兄的不是了!” 兄妹三人正打闹着,门外的将士却不合时宜地插话进来:“将军,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进宫了!” 江幼宜与顾氏对视了一眼,江亦白道:“我们是先行军,回来要与圣上述职的,只不过阿渊四年没回家中,说想要回来先见一下阿母再入宫,便走得快了些,现如今时间差不多了,阿母,我与阿渊该出发进宫面圣了。” 顾氏表示理解,朝他们挥挥手:“去吧去吧,见过圣上今晚就早些回家,我让梅儿兰儿去知会一声惜月和知柔,让她们今晚回来一起吃一个团圆饭!” 顾氏和江幼宜将他们两人送到府外,江亦白两人又朝顾氏行了一礼,这才在两人的目光下上了马,江暮渊一边走一边朝江幼宜摆手:“姝儿,等二兄回来哦!“ 江幼宜同样朝他摆手:“知道啦!” 两人带着百来人的先行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江幼宜想到昨晚写的信,心思一动,对顾氏道: “阿母,两位阿姐那里就不麻烦梅儿兰儿两位姐姐了吧,正巧今日我要出门,顺路去找阿姐们说一下就好了!” 顾氏还有些担忧她的身体,皱着眉戳了戳她的额头无奈道:“你这身子都还没好全呢,怎的整日就想着往外面跑,若是落下病根了以后可有的你疼的!” 江幼宜生怕她不同意,摇着她的胳膊撒娇:“哎呀~阿母,我的身子已经没事儿啦,你瞧,我现在不还是生龙活虎的吗,我真的没事的啦阿母~您就同意了吧~” 顾氏拿她没办法,只能松口:“行吧行吧,跟你阿姐她们说完了就早些回家,知道了吗?” 江幼宜点头如捣蒜。 待到她哼着小调回到了芙蓉阁,双儿端着姜汤欢快地迎了上来:“姑娘,您回来啦!正巧姜茶还温着,奴婢给您端来了!” 江幼宜刚还舒展的小脸一下子就皱成了小包子,连连往后躲:“哎呀~好双儿,我能不喝这个吗?我是真的不爱喝这个呀!” 双儿肃着脸:“不行,姑娘您忘了上个月来月信的时候疼得满床打滚的样子了吗,这个姜茶是暖宫的,夫人吩咐奴婢一定要看着您喝完才行,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江幼宜只能捏着鼻子皱着小脸将那汤药端起了一饮而尽,喝完了还干呕了一声,双儿眼疾手快地给她递来了一颗蜜饯,她一口咬住,待那丝丝缕缕的甜意充斥了整个口腔,她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江幼宜咬着蜜饯,将本来从衣柜里拿出来的男装又塞了回去,从里面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套粉藕色的襦裙,一边在身上比划一边问双儿:“昨晚我让你送出去的书信你送了吗?” 双儿点点头:“送了的送了的,那舒芳楼里面可太好看了姑娘,奴婢听说很多的夫人们都爱去那里听戏,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呢!对了,您不知道,奴婢送完信出来的时候还遇见了卫夫人呢,她还带着一个姑娘一起进去了,那姑娘穿着看着不太像咱们京都人,反而像是别的国家的姑娘呢!” 双儿一边服侍她穿衣梳妆,一边道。 江幼宜心中一动,她道:“那你有看清那姑娘长什么样吗?” 双儿摇摇头:“奴婢没敢抬头看,那姑娘身后跟着一排的嬷嬷侍女,奴婢稍稍抬起头就让那嬷嬷给瞪回来了,根本就没看清那姑娘长啥样!” 江幼宜原本听着双儿说穿着像别的国家的人,突然就想起了前不久来和亲的燕国公主,后面听着双儿这样形容,她心里哪里还有不懂的,只是她没想明白的是,卫夫人怎的就跟燕国公主走到一块去了,还好到一块出入舒芳楼听戏的地步。 只是她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一直都是不愿意继续深思的,她晃了晃脑袋,专心致志的让双儿给她梳头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