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还没有输！只要我想，随时能摆脱成瘾品，只要我想，我能做的比你们所有人都好！”达斯特额头青筋突显，气到耳根子都红透了，像个烧开的热水壶。 嗑大了的他精神明显不太正常，一句人话听不进去，乱挥着手里的台灯，正常人被台灯砸到脑袋怎么也得落个伤残。 艾登一边躲避台灯，一边退到了走廊上，他的注意力放在正面，完全没发现身后正有个醉鬼摇摇晃晃走来。 他一个下蹲，台灯刚好打在了那个醉鬼身上。 醉鬼踉跄踩着步子，身子歪到离跌倒仅差一线，然而早已天旋地转的他怎么可能稳得住，脚下步子越来越快，而他倒下的方向，是走廊二楼的木质护栏。 喀嚓！醉鬼撞开走廊护栏，从二楼摔了下去，将一楼的一张圆木桌压了个粉碎，啤酒液溅得到处都是。 “我的腿！”醉鬼发出一声哀嚎，所幸不是头部着地，听上去没有大碍。 问题是他压碎的那张桌子，是一桌打扑克的酒客。 “嘿！我马上就要赢了！”其中一名酒客戴着牛仔帽，将手里的牌砸在地上，揪着醉鬼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我他娘的输一天了，好不容易能赢一把，你们就开始搞这种下作手段是吧！想把我的钱全吞了！” 醉鬼连连摇头，一顿后退，醉酒和撞击让他脑子一团乱，喉咙不断发出模糊的声音，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这家伙，可别把人看扁了！”牛仔帽酒客步步紧逼，一巴掌扇了下去。 醉鬼往下一蹲，脑袋顺着领口缩了下去，酒客揪着个空的领子，巴掌打在了旁边一位身穿深红长裙、组团聊天的女士脸上。 “我的天呐！你们浑身臭汗的粗人！”女士不可理喻地转过头来，她的口红被刮到了脸蛋上，很是滑稽。 “抱...抱歉，女士，我没想...”冒失的酒客还没能解释，女士们就全围了上去，拿折扇疯狂抽他的脑袋。 酒客捂着脑袋后退，最后架不住向后跌倒，刚好撞倒一名吧台边吃饭的客人，那名客人又撞倒在旁边的另一名客人身上。 吧台的一排人就像骨牌般一个接一个倒下，上一个人吃的菜或喝的酒全洒在下一个人身上，很快一道道凶狠的目光追溯到撞倒自己的那个人身上。 在过于拥挤的酒馆里，骚乱迅速扩大，短短一分钟不到，整个酒馆都被卷入了这场大乱斗。 鸡蛋、啤酒、碎盘子乱飞砸得到处都是，掐架的人喷着唾沫星子互相辱骂，看着堪称人间地狱的景象，只有酒保可怜兮兮地不断哀嚎：“停下！停下！” 这点音量很快便被淹没，见劝阻起不到任何效果，酒保终于忍不住了，将矛头转到一切的罪魁祸首：“该死的嬉皮士，快把他赶出去！” 在这团混乱的中央，达斯特手里抄着一把木椅子，不顾一切地向面前挥舞着，他一个骨瘦如柴的瘾君子，靠着这把武器硬是打出了两百斤大力士的气势，周围的人看见都避让三分。 而在达斯特对面，艾登不断后退闪躲，他一路从二楼被追到一楼。 艾登难以观察身后，后脚被躺地上的醉鬼绊了一下，整个身体后仰倒在了一张木桌上。 “呵啊啊啊！！！”达斯特大喝一声，压上全身重量，高举木椅砸了下去。 艾登及时侧滚身子躲过了这一击，木桌在一声巨响中被砸成了两半。 这家伙下手完全没有分寸！而且这椅子质量真好！ 艾登起身后迅速拉开距离，寻找能拿起来反击的东西，但身边的东西都没法架住那把木椅，此时他已经退到了吧台边，再退就到墙壁了！ 就在此时，他余光瞥见了某样东西——一盘冒着热气炖牛肉，似乎刚被放上吧台不久。 达斯特刚举起木椅，准备继续追击，一盘炖牛肉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可恶！尽耍些小伎俩...”达斯特赶忙把滚烫的汤汁从脸上抹去，但上一个盘子刚扔掉，下一个盘子就砸在了他脸上。 “盐渍内脏！尝尝内脏的腥味吧，该死的嬉皮士！”酒保躲在吧台后面看着，虽然盘子不是他砸的，但他有种大仇已报的快感。 趁着达斯特被内脏糊脸，艾登顺着跑过吧台，将手边能拿起的酒菜一个个扔了过去。 “斯阔蜂蜜！牛仔咖啡！玉米馕饼！”酒保此刻就像是摔跤比赛台下的观众，情绪激动地报出一个个菜名，像是在报出一个个独门必杀技。 达斯特被打得连连后退，蜂蜜遮蔽了他的视野，肉和酱汁堵住了他的口鼻，他一个踉跄倒坐在地上，木椅脱手而出。 当他将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抹掉，勉强睁开眼睛时，他看见艾登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大水盆。 哗啦！一大盆冷水浇在了达斯特头上。 艾登将水盆扔到旁边，喘着粗气看了眼周围的惨状，几乎每块地板都躺着醉倒或被锤晕的人，不得不感叹于达斯特捅娄子的惊人天赋。 他扔了不少东西才制伏达斯特，不过骚乱是达斯特引起的，而且酒保还说过免单，大概是不用担心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身狼狈的达斯特，他不确定对于磕大的人，浇冷水是否有醒酒效果，但至少达斯特现在沉默不语，似乎没有继续进攻的打算了。 “达斯特先生，我只想和你谈谈...”艾登平复着呼吸。 “决斗...”达斯特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艾登没有听清。 “决斗啊决斗！！！”达斯特突然站了起来，声音响彻整间酒馆。 发着牢骚的女士们回过头来，掐架的牛仔们停下动作，地上醉倒或晕倒的人都一个个直起身子，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决斗？” 艾登惊疑地环顾周围，发现自己突然成了酒馆中心，他意识到‘决斗’在外泽灵恐怕是个相当有分量的词。 在众多人的见证下，达斯特狠狠指着艾登的鼻子：“把我羞辱到这种程度，还有什么好谈的！我知道你把我当傻子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