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牛杂，两块巧克力饼干，一个星球杯，一根巧克力棒，胃传来一阵阵不适感。进食的渴望仍在自顾自地漫开，温热的皮肤，裹着脂肪的上臂，爬着三条淡淡瘢痕的前臂，点着一颗痣的手背，泛青的血管，向前——向前——驱动着撕开包装袋的手指，甲床稍白，再一用力，就泛起一层淡粉色，柔软地均匀铺开，比苍白的唇珠深。我好像，只是想吃点苦的。 巧克力、可可、咖啡，苦而不涩，圆润的，被包裹的，被呵护的苦，和清冷的夜一样，高而遥远，厚重地沉淀，诱人而不自知。舌尖一点，在温暖、湿润的口腔里传导，游散四布，希望用恒定的体温把它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漉漉不在家，水杯到饮水机的距离变得更远，把时钟盯到整点，才舍得起身。方便的速溶美式，撕开包装袋，沿着设计好的开口，粉末总会有少许附在杯壁上，沸水一灌，勺子搅一搅，双手捧起杯子，看热气聚在眼前的一缕缕，再悠悠地走远，像极了高中的牛皮纸，写不完的再造纸印刷习题。不好，掉在回忆里，不觉想起交通工具在隧道的时间，耳道的闷堵感。 来电提示，是漉漉，“喂”， “吃饭了吗？” 我响亮的沉默让主管医生嗅到了危险，“小怪”，他停了一会儿。 “嗯。” “怎么不吃饭？”是打火机响起的声音。 “你不是不抽烟吗？” “你送的。” “你喝酒吗？”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的微信好友申请备注，加他的时候愣神一晃，没来得及改就点了“发送”。那条“我已通过你的好友申请，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等了很久也没出现。 那是冬天的傍晚，天黑得早，跑了5km后赶去自习室打卡，很久都没勇气再看手机屏幕。一大本局解书还有1/3在等她，路过的便利店飘出的咖啡好香好浓，一份烤红薯，一份加浓，就是那时的晚餐，不加糖不加奶，温热的液体触碰舌背，“苦”就屏蔽了所有感觉。 “咖啡好香。”说的不知是眼前的还是那时的。 “热的吗？” “嗯。” “家里冷不冷？” “好冷好冷。” “所以你就把食物都存在肚子里保温？” “漉漉，” “小休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