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烨生平吃了最大一个亏,就是收到安王称父皇病重,要他返京的那封信。
那次路上,他接连遭受三次伏击,九死一生,只吊着一口气被萦歌所救,不能视不能语。
但是他的好二哥也教会了他一个本领,他要故技重施,叫皇后吃一个闷亏才行。
陆吉出去了,王府有自己的情报网,很容易就找到了郝仁义的家,这家伙贼得很。
在慎刑司时,他发现长公主有意偏袒唐萦歌,就觉得事情要不好。
不管宫里各娘娘斗得你死我活,皇上没有说唐氏有罪,又看到自己动用私刑,七王爷是不可能饶了他的。这和他最初预料的结果有偏差。
衬着无人注意他,他出宫先去了医馆,给自己止了血,又开了药,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回了家。
他子孙根也没有了,姨娘小妾都成了累赘,只叫了原配,收拾了金银细软,带上孩子,午时不到就逃出了京城。
陆吉去的时候,郝宅正一片哭嚎,抢东西的,打架的随处可见。
陆吉随手抓了一个女人头发,问:“郝仁义呢。”
这人正是郝仁义其中一位妾氏,听到有人找他,哭得冤枉极了。
“那个挨千刀的,昨个还和我说,要带我享受荣华富贵,今个带着夫人和少爷小姐全不见了。家里一点银子都没留,奴家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陆吉连她的废话都没听完,分析了一下郝家所处的地型。郝仁义是从五品官,官职不高却是直面圣厅为皇帝一人办事的。
所以他的家能安置在西城贵人区,又因为俸禄低微,只在城边买了一处三进院子。
如果他逃了,定会选择西城门,于是上了马,直奔西城外而去。
马车上,郝氏心中埋怨又惶恐,自己男人脸色不好,还带着钱财跑了,虽然没有带那些个狐媚子心里舒服不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老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啊,孩子都大了,马上就要说亲的年纪,就这么离开京城,对他们的亲事不利。”
“问那么多干什么,咱们有钱,到哪还找不到人家。”
郝仁义脸色不好,他身上有伤,坐不得,躺在车上,马车一颠全身就疼得紧。
“钱?安王给你的那一匣东西?奴家可看了,那全是御贡之物,都带着印刻呢,如果咱们敢变卖一件,都是杀头的大罪。”
“什么?”他一激动,扯得伤口更疼了,感觉还没愈合的伤口黏到了衣服,疼得直抽冷气。
郝氏把自己手上的玉镯退下来给他看,还把女儿身上的金钗拔下给他。
“你看看,都有记号的,这些东西根本换不了钱。”
郝仁义拿着手中的东西,心中将安王诅咒个遍,原来安王本就没打算真的将他收入麾下,竟然给了一些能看还能要人命的东西。
“别戴了,收好收好。等回头安顿下来,把这些刻印都去掉再戴。”
到现在,他都没有提出自己怀揣五万两银票的事,他怕自己不能人道后,郝氏拿了他的钱跑了,所以一直瞒着。
人都是有私心的,直到郝仁义被人大力地从马车拖拽到官道上,还在自私地想着退路。
“可咱们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老爷你总得让孩子们心中有数啊,聪儿还要念书呢。”
他想休息,受不得妇人一路的叨叨,“办砸了差事,不想死就闭嘴,不想走的也可以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