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说到这儿,刘邦的心里已是山呼海啸吗,震骇得灵魂离窍,但到底是皇帝,拥有常人所不具有的定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面上还能做到静如止水,淡淡的道:“难怪她们说起话来,口气那么大,将朕这个皇上和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有资格和原因的,只是,我朝立国这么些年了,竟然还有在京师内史地隐藏有暴秦余孽,而且还是要人,那潜藏在水下的爪牙党羽,天知道有多少?这还了得?”
一边的陈平赶紧顺水推舟,道:“陛下,这鼎湖宫的宫主竟然是前朝二世皇帝的母后,始皇帝夫人,竟然还养有一个秦公主,二世嗜杀,决不放过一个兄弟姊妹,这是天下人人都知道的事儿,可是这······肯定因为玉山女是二世亲妹妹,又有母亲胡姬的拼死庇护,所以才逃掉二世铲除诸位公子公主的铁手,如今倒好,竟然运用狐媚心计,又攀上太子这一层关系,她这就是让陛下为这些盘根错节的滋蔓关系网而顾忌,用心也太良苦了。”
陈平这一番话说得刘邦心动,但他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看了张良一眼,问:“子房,你怎么看?这些关系实在让朕头疼,知道为什么那个优旃要抱出孩子出来吗?太子外遇私情的事儿早就发生了,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朝上朕以下也有很多人知道,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这儿,并且那人就这么骤然来到了眼前。朕素来就很有预测能力,这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太子的,这就让朕不得不投鼠忌器了。”张良拱手答道:“宫主彩玉夫人是二世皇帝皇太妃,始皇帝夫人,而且事关匈奴,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望陛下一定要慎重,但是,听任她们这一帮超有影响力的人还游离于前朝旧宫,到底是心腹大患,陛下不得不先行管控才妥当。”刘邦一握须髭,眯眼迷离一会儿,冷哼一声,对樊哙示意道:“先将那胡夫人彩玉和她的女儿玉山女秦公主拿下羁押,一起带回长安,然后再做打算。”
樊哙受命,赶紧率卫尉,呐喊一声,冲进玉山女她们进去容身的内堂,刘邦望着樊哙他们的霹雳行动,心中盘算等一下拿下了玉山女母女之后,自己该怎么盘问的细节。忽然看见樊哙喘吁吁出来,眼珠瞪得鸽子蛋大,懊恼的吼叫道:“启禀陛下,不见了,都不见了······”刘邦莫名其妙地问:“不见了?什么都不见?”樊哙龇牙咧嘴,回答:“人不见了,那个宫主不见了,她的女儿也不见了,还有那个孩子也是无影无踪。”刘邦双眼一绽,怒吼:“你这是在说的什么?他们人都不见了?明明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进去,我们可是将整个宫阙内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就这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难道是地遁了不成?这不可能。”
夏侯婴看一眼刘邦的脸色,急忙下令:“快,进去搜!”不大一会儿,大家就败兴而归。一齐来报:“没有发现玉山女她们的踪迹。”这一下来,事情就起迷雾了,刘邦理理思绪,突然他看到了那个侏儒优旃还在,眼睛一亮,忙问他:“鼎湖宫宫主她们都去了哪儿?朕警告你,你不要说不知道······”
优旃急忙回答:“陛下,她们去了哪儿?臣和你们一起在外面,怎么能知道呢?”刘邦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朕可是做过亭长的,夏侯婴做过求盗,那是专门捉拿盗贼为业,你们那些伎俩如何能瞒得过朕,说,她们从哪个暗道逃走了?”优旃还在磨叽,刘邦一努嘴,大将傅宽大踏步上前就揪住老侏儒的发髻,就像拎起一只小猫小狗,恶狠狠地道:“你敢不说?快快前头带路,走!”旃优痛得龇牙咧嘴,哭嚎:“你们慢点,慢点,放开我,放开我·······”就这样就被带了进去,被玩偶一样丢弃在地上。吼一声:“他们从哪儿跑的?说!你要是再不说,我会让你一辈子不说了。”
就这样,对侏儒一场可怕的蹂躏开始了,他被抽了一个大嘴巴子,由于是侏儒,他的底盘太轻了,天生的不稳,被打得陀螺一样旋转不已。好不容易停下来,他大骂一声:“皇帝老儿,你不要欺负老实人上瘾,我可是宁折不弯的硬汉子,我去也······”说完,突然,扑向樊哙手中的利刃,直接就洞穿了胸膛,鲜血狂溅,尸身倒在一座古玩架子下面,抱住那架子的腿,痛苦地扭曲成一团,挣扎一番,渐渐无力不动了。眼前的这一幕,让刘邦懊悔不已,但这会儿,谁也顾不得了,一齐焦点都在找玉山女母女上面。可是,接下来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没有发现玉山女的踪迹,也没有发现秦公主和那个娃娃的踪迹······”刘邦立刻就沮丧了,喃喃不甘心地自言自语:“这是出了鬼了,他们会去了哪儿?难道插翅飞了不成?绝不能啊······”
突然,张良把目光落在侏儒优旃的尸体身上,低声道:“悲哉,优旃在舍命护主啊。”话说到这儿,樊哙突然茅塞顿开,上前动手拉开优旃的尸体,没想到无意中触动了机关,只听得一阵隆隆的石门开动的声音,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出来,很显然这就是她们逃走的密道。刘邦明白自己被捉弄了,又气又恼,后悔自己没有派人死死盯住她们,现在,被弄得鸡飞蛋打,心里如何能平?下令赶紧派人去追,没奈何樊哙和傅宽只得亲自打起火炬,下到那秘密的地道里,才发现里面十分宽敞,道路整洁,还有健全的照明和通风系统,这一切证明这个地道是原来早在修建宫殿的时候,就特意营建好的密道。
樊哙和傅宽高举火炬,顺着地道往前小心翼翼地搜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了湿漉漉长门阴冷青苔的地道尽头,最后,看见一团混昧的天光,原来到了出口。外面都是高过人头的茅草杂树和不注意就根本看不出来的马蹄痕迹,所以不熟悉的人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些出口,这儿已经脱离鼎湖宫的汉军包围圈好远了,也证明她们早就乘预备好的快马驰骋离去好久了。樊哙赶紧号令追击,只看见歧路杂出,一路都是杂花高树,荆棘难行,哪儿再有玉山女她们的踪迹?于是,樊哙下令细细搜寻,但是依然渺无踪影,仿佛是玉山女那一干人根本上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哪里再能追寻得到?只得下令怏怏不乐而返,再回宫里来见刘邦。
刘邦在宫里听说这结果,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无味陈杂,下令留下季布、柴武细细搜寻,又让叔孙通和陆贾去物色新的守宫人,自己就带着满腔惆怅离开了鼎湖宫,继续西进回长安去。
征讨黥布的汉军将士一过灞桥,刘邦下令大张旗鼓,让灌婴先驱去急报,自己又让夏侯婴等整顿依仗,树立旌旗如林,刘邦带着管美人在身边,让自己和群臣都着黄金甲胄,一时间,汉军喜气洋洋,兵强马壮,城里萧何和太子率文武百官来远迎,浩大的阵势,正是,
长驱千里去,一举两番平。
按剑从沙漠,歌谣满帝京。
可是此时的皇帝刘邦,心中装的不是得胜的喜悦,而是满满的杀机,他对自己起于患难的妻子吕后和儿子刘盈,已经丧失了最后一丝亲情,心里满是必欲除之而后快。而且,这念头没由来的这么迫切,废后,重新再立自己的最爱的宠妃戚夫人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然后,就是罢黜太子,再立自己最心爱的爱子,戚夫人生的赵王刘如意为太子。这是一个满内容长得酷似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堂堂的相貌,还是聪明有担当的性格,他断他定能好好继承自己的皇位,打理好汉家的万里河山,成为一代千古英主。另外还有是一个自己昔日最在意的兄长——丞相萧何,这个人已经沦落为吕后的同党,每一次都会在自己出征离开的日子里,在京中、宫中都会和吕后闹出血风腥雨,让自己这个皇帝回来后慢慢接受,还有,自己想要废后和改立太子,就必须要拿掉这个绊脚石。喜欢汉宫斗纪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汉宫斗纪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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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