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看到秦三花往车上抱装着獾油的罐子,问她:“怎么就这几罐,其它的呢?”
秦三花:“二小姐就让拿上这几罐。”
杜氏脸色一黑,去了马厩旁放草料的屋子。
这间屋一半堆着草料,另一半被辟出来放了搁草药的架子。
袁明珠正把放着贵重药材的柜子门关上。
杜氏拦着她,“先别锁,这些獾油都拿去卖了吧,留在家里也用不着,白搁着都浪费了。”
袁明珠锁柜子的动作没停,“能用着,当护手霜用,洗完手就可以擦一些。”
她不说还好些,这样一说杜氏的脸上阴的都能滴水了。
“庄户人家谁家会这样穷讲究,要护什么手,往年没抓着獾,没有獾油不也过来了?”
把袁明珠拽一旁去,拿了钥匙把柜子打开,自己先抱着一罐,腋下夹着一罐。
一边抱着一边唠叨:“把你身上穿的戴的赶紧给我该脱的脱下来,该摘的摘了,咱也不是多富贵的人家,穿成这样不够让人笑话的,出去人都得说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管好你,
你看看人家姚家的姐儿,也没穿成你这样,姑娘家穿的干净些就行,穿这样是过日子的样子吗?”
袁明珠身上的衣裳,都是从京城来的时候大公主府送的,她想着底下也没有妹妹,等侄女长大还得好多年,她不穿也没有人能穿。
所以就把这些衣裳当日常衣裳穿了,不然白搁着也搁小了。
怎么?穿件她自己的衣裳还碍着谁的眼了?
听着这话音,还有姚家人的事?
秦三花早就看出来杜氏对二小姐不满,总是找机会就板正她的性子。
往日还好些,今日看杜氏脸色难看,怕袁明珠吃苦头。
她也不敢去叫别人,要是被太爷看到,不定闹出多大风波呢。
以往袁树还好好的时候,她就去喊袁树了,如今只能去喊袁珍珠。
跑了过去悄悄对袁珍珠说:“大小姐,大奶奶跟二小姐生气呢,您快去看看。”
袁珍珠走到草料房的外头,就听到杜氏正说到姚家姐儿怎么怎么的话。
她心知是姚家大奶奶挑拨是非,才让她娘对妹妹发这么大火。
之前姚家的姐儿到了她们屋里,看着明珠的首饰匣子说的那些话,拨弄是非说家里偏疼明珠不疼她,那时候她心里就有些着恼。
这姚家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她觉得女子不该多嘴多舌,她跟姚家又在议亲,姚家有什么不是她也没脸面,就搁在心里谁都没给说过。
现在看来,姚家姐儿说的那些话,不是她自己凭空说的,是她家里教的啊!
姚家这是想做什么?
手也伸的太长了些,管得忒宽,一点分寸都没有。
她娘也是,耳根子就软成这样,人家说什么都当真。
袁明珠本来留得獾油也多,想着她娘再拿走两罐就拿吧,剩下的也够使的了。
不是多重要的事,就不要起纷争了。
谁知道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衣裳首饰。
“赶紧把这些衣裳都给我脱下来,庄户人就该穿庄户人该穿的衣裳,这些回头让你祖父送城里故衣铺卖了,首饰送当铺换成银子,
这些银子我也不贪你的,都给你存着,以后给你做嫁妆。”
说到最后,袁明珠一下子没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