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无言走了,慕白雪却伸长脖子等了又等,结果只等回了孙大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期盼着赵无言送完药碗赶紧回来时,她的心里一直是甜甜的,暖暖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甜蜜却渐渐变成了惆怅。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变坏了。之前明明已经和夜听风生死相许,为何一见到赵无言就控制不了自己这颗心,什么都想听他的,他说的什么都对,甚至总想着能和他多说说话,多待一会儿?
“怎么,见到是我来很失望?公子有事要办,今晚不会来了,也不方便来,于理不合。”孙大姑娘放下手中的粥碗,扶慕白雪起来食用。
慕白雪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这才恍然间发现,原来天已经黑了。是啊,赵无言是君子,绝不会晚上还来自己的屋子,不像那个痞子,巴不得夜夜与自己同眠。
一想到夜听风,她的心就揪了起来,总是一抽抽的痛,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他生死未卜时,自己可是以身犯险进宫陪着他,可是自己中毒至深,他怎么却不见了?不过还好他没来,不然自己可就不是喝一碗苦药了。
走了半路又返回头的夜听风,此时就坐在安庆寺外的亭子中,与赵无言望月对饮,脸上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一双凤眸却微微挑着,不发一言,赵无言亦是。
桌子上的美味珍馐早就凉透了,两人却无人动一口,只是推杯换盏,酒壶空了又空,发现夜听风的空盏边缘已经浸了血迹,等候在旁边的夜醉月和任太医终是忍不住说话了。
“就算老夫医术尚可,也禁不住您这样折腾啊?刚捡回一条命,不在府上好好躺着养着,却来这里吹山风,喝烈酒,这样会落下病根的。”
夜醉月的眼睛一直都红红的,却忍着不落泪,听了这话却再也忍不住了,说话声都有些哽咽:“阿弟,听姐姐一句劝,你再喜欢阿雪,也得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再来,不然她看了会心疼的。”
夜醉月这理所当然的说法,让正饮酒的两个人同时挑起了嘴角,赵无言是笑而不语,夜听风却是深深的自嘲:“如果受伤能让她心疼我,心里多装着我一点,我倒是希望我永远受伤。可惜,她就是个没长心的。”
夜听风说完便仰头痛饮了一杯,赵无言亦是相随,夜听风却突然扔了酒杯,死死握住了赵无言握着酒杯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总是从中作梗?我现在和她可是有了婚约,不过想见见她,看看她是否安好,你却百般阻挠,就只送我两个字——喝酒!这酒我也喝了,喝到吐血,你却仍是没完没了,是不是就算我今天喝死在这儿,你也不会让我见她?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们?”
“天色太晚,你这时见她于理不合。山风太烈,不喝点烈酒暖暖身子,我怕你挺不到明天天亮。”赵无言却极为嫌弃的拍开了他的手,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把剩下的半壶酒都推到了他面前。
夜听风却连整个酒壶都摔在了地上,气得直接破口大骂:“你个笑面虎,这么牵强的理由你都编得出?就算我等到明天天亮,你就会让我见她了?”
“不会!她现在中毒至深,最忌情绪波动,庆安大师不准任何人打扰她,尤其是你。”赵无言回答得很干脆,脑海中划过那个小女子气愤的模样,眼神莫名的柔和了起来。
他一直感觉慕白雪就像一只小刺猬,把所有利刺都伪装成清冷外衣的刺猬,你不碰她,她就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你若用竹竿戳她,她就剑拔弩张,特别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