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周扬帆又一次在街上看到了老马，小货车又是满满的一车废布料，呼啸着从周扬帆跟前驶过。周扬帆目送小货车开远了，又一次琢磨起来。
他已经向厂里的裁剪师傅打听过了，知道这个叫老马的外地人在县城租了个院子，一家老小都在这儿。老马平时开着小货车到各个服装厂是拉废布料，他老婆在家里看孩子，顺便带着几个老太婆给废布料分类。
周扬帆还打听到，贾老板家的废布料让老马拉走，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一点钱。就像上次那样，足足有两三吨废布料，老马一共给了三百块钱，还挑三拣四地说了很多废话，大概就是有些废布不值钱，他是不想拉的，在贾老板的坚决要求下才勉强装到了车上。
周扬帆想来想去，觉得一个外地人拖家带口的在这里收废布，没有相当可观的利润肯定是不得干的。说句最简单的话，老马一个人一辆小货车，还得花本钱买，再加上他老婆带人分类的工钱，这部分的开支就是按照最普通的工资计算的话，每天没有几百块钱是搞不定的。
也就是说老马要将这几百块钱的开支全部除掉，另外还得保持可观的利润才行。但是这里面的利润空间究竟有多大，不是行内的人还真不知道，老马也肯定是不会透露的。
周扬帆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好几次都跟柳成荫说这个老马收废布料肯定赚钱。柳成荫让他少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还是先安心打工再说吧。她说隔行如隔山，没有师傅教，就是再挣钱的生意也没有头绪。
就拿老马这个收废布的生意来说，那么多种碎布回去怎么分类，最后卖到哪里去都是个问题。周扬帆对此一窍不通，想要插手又哪里容易呢。
其实这些对于周扬帆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他毕竟在贾老板的服装厂也待了一段时间，虽然只是个拉布工，不过也大概了解了一些面料的知识。就拿贾老板厂里常用的来说，也就是化纤的和棉的两大类。但是每一个类别又含着很多小类，什么雪纺的涤塔夫的四面弹的牛津布什么的，有好多种名字呢。
自从周扬帆开始关注这个问题之后，他就特别留意和布料有关的东西，都默默记在心里。不管以后会不会去干这个生意，多学点知识还是有用的嘛。
在周扬帆多次提到废布料之后，柳成荫被他说得烦恼了，就问他道：“我们先不说这个废布料能不能挣钱，我就问你，做生意需要本钱，你现在手上连个屁都没有，拿什么来买废布料？屁股让人踢吗？另外还得要有场地吧，你哪里来的钱去租宽敞的地方呢？还有你连废布卖到哪里都不知道，瞎琢磨也没用的。”
“只要能挣钱，我肯定会有办法的。”周扬帆轻声道，“我想办法打听打听这个废布是卖到哪里去的，只要销路不愁，本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柳成荫没好气地说道，“你又想着去找亲戚借？你家的那些亲戚现在都躲着你呢，怕沾到了穷气。我妈那边你就更不要想了，咱们现在还欠着他们好几万呢，再想去借钱我都嫌丢人，也不会答应。”
“我就是觉得这个废布生意应该是比较赚钱的，只是有个想法而已。这还正琢磨呢，你就巴拉巴拉的说了这么多，你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吗？”周扬帆有点不悦道。不管他现在有多和柳成荫交心，把家里钱亏没了这个污点就像是大山一样始终压在他身上，时不时的就被提起，让他很是郁闷。
“你要不是一天到晚的想着走偏门发财，能把家里钱都亏没了吗？”柳成荫也恼火道，“你要是不安心打工，一天到晚脑子里想这想那的，我可就回家去了，再也不管你这个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