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秋节到了,按照习俗,周扬帆要在八月十二这天到柳家送礼,然后把柳成荫带回家中,等到过完中秋第二天再送回家。这是新媳妇第一年上门过节,必须要隆重对待。
但是柳成荫不想早早到周扬帆家啊,现在正是摘棉花的高峰期,她每天都要早早地去地里,周扬帆也义无反顾地在给她帮忙,怎么可能把地里的那么多农活丢下,到周家去过好几天呢。
周扬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按照老规矩的好。他很小心地向老太爷解释一番后,老人家很通情达理地表示理解。所以直到八月十四那天,周扬帆才驮着礼物去了柳家,当然到了就没闲着,马上就爬到走廊上晾晒棉花,哪里有新女婿上门的样子。
实际上现在周扬帆对于柳家实在是太熟悉了,由于柳成林的离世,东屋现在成了柳成荫的卧室,柳玉贵老两口搬到了西屋,边屋南间的卧室就空了出来,成了周扬帆偶尔休息的地方。
现在这个屋里则是堆满了棉花,连插脚的空都没有了。伟伟在床上睡着了,沈长英趁着这个空隙洗尿布,顺便将她和柳玉贵的衣服也拿来一起泡了。
由于过节,街上基本没有什么活,柳玉贵上街转了一圈只挣了几块钱就回来了。此刻在沈长英的指挥下,抓了一只红头绿尾的公鸡,拿着菜刀走到了门口的鱼塘边,准备杀鸡招待女婿。周扬帆站在屋顶望着人高马大的老丈人好不容易才抓到了公鸡,和柳成荫对视笑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呢就看到鱼塘边发出一声惊叫,那个已经被割破了喉咙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冲了过来,在场上滴溜溜地转着圈子,直到血流尽了才摇摇晃晃地倒下,似乎还带着一丝不甘心。
柳玉贵的菜刀扔掉了,垂头丧气地捂着手往回走,手指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血。周扬帆眼尖,赶紧从屋顶爬下来,一溜烟地跑到柳玉贵面前:“爸,你怎么了?”
“手割破了!”柳玉贵苦笑道,“这只鸡太厉害了,不停地动。”
听到老丈人杀鸡把自己的手割破了,周扬帆想笑又不敢笑,赶紧进屋从灶洞里拿出火柴,撕下边上的火柴砂贴在柳玉贵的伤口上,又找了块布把伤口包扎上。
整个过程柳玉贵只是在憨笑,可是把沈长英和柳成荫两个笑坏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呢?杀个鸡都能把自己的手割破了。”沈长英十分无语道,“你还能干什么呀?”
柳成荫捂着嘴笑着,看着爸爸被妈妈责怪了也不还嘴,还咧着嘴呵呵的笑,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瞄了周扬帆一眼。
周扬帆当然没有注意到柳成荫的眼神,只是望着老丈人的手小声问道:“疼不疼?”
“不疼,一点小伤。”柳玉贵笑道。
“你爸就不会杀鸡杀鸭的。”沈长英看着盈盈想笑又一直忍着的周扬帆解释道,“这么多年他连做饭都不会,最多就是烧烧火。今天第一次杀鸡就把手割破了,传出去真的要被人笑话死了。”
周扬帆正要搭话,就看到柳二妈摇摇晃晃地过来了,看到了柳玉贵手上隐隐地血迹吃了一惊,赶紧问道:“他三爷,你手怎么了?”
柳玉贵嘿嘿笑着不说话,沈长英已经笑着解释道:“二嫂,你说他笨不笨,杀鸡把自己手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