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雪梅再一次要尖叫,却强行忍住。
因为,对面的女人,眼里的那种冷光,比匕首更加锋利。
“在陛下没有正式下诏让你当皇后之前,我还是正妻!你要行使权利,必须等陛下醒来之后,下诏之后!正式立你为皇后之后!现在,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是正妻你是小妾!
段雪梅的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
这时候才明白,再大的妾也不如妻!
“让开!”
她身子一闪,不由自主地让开了几步。
段雪梅不服气了。这叫什么事情啊,难道又让这个曾经扬言要去修补***的女人骑在自己的头上来?
她鼓起勇气:“陛下睡着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让开!”
说话的是匕首。
晃荡着,在她的面前,白生生的。
她生怕自己毁容!
旁边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真怕沐云玔这一刀下去,那样,段雪梅的花容月貌啊……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段雪梅不敢冒毁容的危险,身子一闪,不由自主地让开了几步。
朱雀等人如果说之前还在存疑,对抬起陛下大感惶恐,但此时一看到沐云玔这种气势,真是一声也不敢吭了,立即抬起琅邪大帝就走。
段雪梅看着人就这样给抢走,真是完全懵了。
直到走出好远,她才想起来,琅邪大帝穿着内衣啊。
只穿了一身内衣就被人家给劫走了。而且,内衣也是不怎么整齐的,遮挡得了这里也遮挡不了那里,加上他睡品很差劲,估计睡着了不时动来动去,不停地折腾,几乎连肚子都露出来了,很是衣衫不整的样子……要知道,王爷虽然不是什么好打扮的美男子,但自来重视仪表,重视天子之威,从来不会这样失仪的走出去……
谁知道沐云玔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
杀人啦。
抢劫啦。
一个土匪拿了匕首把陛下劫走了啊……
段雪梅想大声呼救。
但是,无济于事。
名义上,人家还是正妻。
正妻把老公绑走了,法官也不好判罪,对吧?
琅邪大帝,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躺在乾清宫的床上如一滩烂泥。
对于女人如何的抢夺自己,有多么吃香和风光,一点也没有领略到。甚至自己只穿着内衣被侍卫们抬在软舆里游走一圈,形如皇帝的新装,他也不知道。
这一圈裸奔的时候,他睡得正香。
一路上洒下了许多的香味——酒味。
沐云玔守着他,寸步不离。
到中午的时候,他才醒过来。
这一醒,就不可收拾了,不停地呕吐,腥臊秽气臭不可闻。
宫女们一趟一趟地拿了盆子接着,出去倒了。
沐云玔几乎要被熏得晕过去了。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酒鬼,自己出尽丑不说,还折腾别人。
但是,她没有离开这个酒鬼。
等顾惜朝吐得差不多了,好一会儿都躺着不动了,她才说:“把准备好的粥点拿上来。”
粥点的温度恰到好处,不冷不热。
她坐到床头边,亲手将他扶起来。
“陛下,喝点粥,胃里会好受一点。”
琅邪大帝缓缓地坐起来,因为呕吐过度,胃部跟丢了许多小石头似的,非常非常难受。他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扶住自己的女人是谁。
还有那种温柔的语调,关切的眼神,以及她端着的粥点。
沐云玔!
竟然是沐云玔!
自从到了京城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展示这样温情脉脉的一面。
他疑心自己看错了。
又睁大眼睛再看一遍。
“沐云玔……”
“王爷,你先喝粥……”
她随意叫的,他忽然觉得很喜悦——这一次,和那一次不一样。这是她的习惯,并非是她故意冒犯他。
习惯是一个很强大的力量,一旦形成,无法扭转。
就像当初糟糠的时候。
甚至她还端起粥,喂他。
“沐云玔,你喂我?”
这厮,明明醒了,喝一碗粥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做出很虚弱的样子,斜靠着她的肩头:“哎哟……我真是难受死了……喝得太多了……”
再难受,也不至于如此嘛。
装吧,继续装吧。
但是,沐云玔没有计较,喂他。
顾惜朝笑起来,把粥喝了。
温度是恰到好处的,而且味道非常非常的好,是特意精选的燕窝粥,加了一点点冰糖,更是香甜可口。
再来一碗。
连续喝了三碗。
这下子,的确舒服了许多。酒醉之后的不适感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他很久不曾如此酩酊大醉了,脑子里还是晕晕的,想记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脑子里一团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坐起来,看这个女人。
她怎么变得这么好?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是要干什么?
他心底狐疑,但是,不问出来,也无所谓。无故献殷勤,总比无故做其他强。
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虽然有点假假的,强作笑脸的样子,可是,脸上那一抹红晕,是那么可爱。
“陛下,今天,不上朝吗?”
“登基大典后,放假三天。”
原来如此。
沐云玔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憔悴得厉害。自从进京之后,忙碌不堪,每一天都跟抢来的似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