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说什么嫂溺叔援,第二次又说这个嫂子洗澡……”顾惜朝似笑非笑,“莫非你想做我嫂子?”
沐云玔已经趁机穿好了外袍,帕子飞过去。
顾惜朝接住了:“快走,别磨磨蹭蹭的,再迟了就来不及了……快点……”
沐云玔是被他生生拽起来的,一直拖到了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来。
那是王府东大门。
这里十分荒芜和偏僻,沐云玔平素极少去过这里。
第一次从这里出去,那时候,天才蒙蒙亮,有点黑不隆冬的,她被拽着这样拖出去,心底就不是滋味了。
“王爷,一大清早的,你到底要干嘛?”
话未说完,身子一矮,但觉得自己被按住,歪斜下去一大半。
“干嘛?”
下面,铺着一张毯子,厚厚的。
她倒在上面,翻身又爬起来。
“嘘……你看……”
她一怔,忽然屏住了呼吸。
那时候,她是面向东方的,这时候,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天际,没有丝毫的遮拦,只看到天空有金黑色的光圈,慢慢地萦绕,随后,一轮鲜红的红日忽然滚落出来。
那样金黑色的光线,刺穿了黎明的那一丝朦胧,但不是直接照射过来的,因为不远处,有一颗非常高大的树木。
经历了一个冬天之后,它繁茂的叶子还没长成,只有散开的宏伟的枝丫。
可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它的壮美,因为太阳,就从它那些繁茂的枝丫之间穿透过来,金灿灿的光线,就如照射成了一片七彩的万花筒……
沐云玔这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朝阳。
就连顾惜朝,也久久地屏住呼吸。
过了许久许久。
然后,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了。
她抱着膝盖,坐在厚厚的毯子上面。
仿佛接触不到任何别的天地。
就像身边安静了,寂寞了。
一个人的世界,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冷了,给自己加件外套;饿了,给自己买个面包;病了,给自己一份坚强;失败了,给自己一个目标;跌倒了,在伤痛中爬起,并给自己一个宽容的微笑。
那时候,她想,自己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充满了生气勃勃。
顾惜朝终于回过头来。
“朝阳是不是比夕阳更好?”
他每次看到她,都是看的夕阳。
也许是没有目睹朝阳的时候吧。
她没回答。
这一日,一直都面向着朝阳的方向。
直到顾惜朝走过来,不经意地握住她的手。
当他想把她的手举起来,面向太阳的时候,她却牢牢压着,没有动弹。
依旧把手藏在毯子下面。
就算是握手,也是在看不见阳光的时候。
春天,是突如其来的。
几乎是一夜之间,草地上,就百花盛开。
地面上,早春植物与最早的蝴蝶进行着舞会,树梢上,嫩芽也慢慢的鼓起来,终于有一天涨破芽鳞,新绿绽放开。草地上最早的绿叶总是来源于稠李,星星点点,逆光下如同绿色星辰。各种柳芽也褪去硬壳,一串串小毛球的柳花是蜜蜂的宴席,它们飞来飞去吸花蜜,还带着沉甸甸的花粉团,连身上沾着的花粉都来不及打扫。
此时,这广袤无垠的草地上,停留的却不是欣赏的游人,而是一队旗帜鲜明的铠甲。
他们是往济南而去。
顾惜朝的战略部署是这样的,先攻下北方诸城,然后直捣京城,一举消灭恒文帝。这一次的对手,正是他的老对头铁大将军。
先锋队由陈玄虎和周向海率领,和铁大将军的一场硬战即将打响。
队伍,很快出发了。
顾惜朝策马回来,沐云玔迎上去,他的心情显得特别的愉悦,一扬鞭子:“沐云玔,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考场。”
蓟州城的考场,也是一次科举考试。
沐云玔走近的时候,才知道顾惜朝的野心不,应该说是雄心,现在丝毫也不掩饰了,他居然在蓟州城里设置了科举考试,独具一格,公开让北方的文人士子来参考。
这是春闱。
和正常的科举一摸一样。
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
来参加之人,居然熙熙攘攘,十分盛大。
考场很大,每个考生都是独立的格子间,作弊难度,那是相当的大。
顾惜朝一圈一圈地逡巡过去,但见考官们威严肃穆,考生们凝神静气,埋头苦答。
沐云玔陪在他身边,好奇地四处张望。
顾惜朝问:“沐云玔,你对这些学士还满意?”
沐云玔笑起来。
每一个参加过高考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我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是我们那个县城的高考状元。”
顾惜朝的眉头挑起来。
“真的还是吹的?”
“当然是真的!我数学,物理几乎都是满分……”
“策论呢?”
策论,便是春闱的主要题目,但是,高考里,只有作文,而且,在整个分数比重里,甚至,算不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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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