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头盯着严山贵看了半天,又看看严老太,最后,顿了顿,道:“也行,一起去吧!说不准,还能带个媳妇回来。”
“哎,咱今天把话说清楚,这次下山,是找女娃娃弄钱,给严贝治疗眼睛,可不许坑蒙拐骗,更不许买卖媳妇。”老村长突然说道。
“是是是,上次那警察不说了吗?买卖人口犯法,要坐牢,我们都记住了。”严山贵连连点头,满脸的沟壑有了喜色,心里盼着早日见到刘美盼。
商量好后,大家就回家各自做准备去了。
严山贵特别去后院,挑了一大缸水,让严老太给烧了,从头到脚洗了好几遍。还打了香皂,整块香皂洗的都快没了。直到严老太过来训他,“你是打算把你老娘累死?就为了去见一个女人?打算洗掉一层皮?脱胎换骨也不是靠洗澡,洗的再干净,明天一上路,还不是一身臭汗?”
“妈,我乐意。”沉默寡言的严山贵,今天话真多。洗了好几遍澡的严山贵,看上去精神多了。胡子拉碴的脸也刮的干干净净,整个人容光焕发。严老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盼着刘美盼能够回心转意,和严山贵一起回来安稳过日子,能不能生孩子,都不计较了。
第二日,天空泛着淡青色,严山贵就已经扛着个大包袱,等在山头呢!
老村长和严山娃一路撵着严山贵的脚步走,盼着给儿子治疗眼睛的严山娃,都没有严山贵走路的速度快。虎虎生风,两只脚像装了哪吒的风火轮,日行万里似的。
一路打听,一路节省着不敢住旅店,困了窝在汽车站或者火车站将就一宿,饿了吃点干镆,再找善良的商家要点热水解渴,几个人愣是靠毅力撑到了W城。
“哇!这里的街上比咱们那的城市繁华多了。”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川流不息的人群,严山贵感叹着,难怪刘美盼拼命逃跑要走,换做他,也要逃回来呀!谁愿意放着金山银山的城市不待,愿意在大山里生活?
“山娃,快掐掐我,莫不是做梦吧?这么多的乌龟壳?这么多的人?我都要晕了。”老村长摸索着裤腰带上的烟杆,想抽团烟丝壮壮胆,紧紧神。
“老村长,您千万别晕,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严山娃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老村长,让他在街边坐会儿。
严山贵喜形于色的观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有人面部平和,有人眉宇间紧紧地蹙成个川字。
看着看着,严山贵突然变的紧张、局促。他刻意的拉拉衣服,做作的挺直了胸膛。只是,仅仅一瞬间,他又恢复成弓腰驼背,畏畏缩缩的样子。对未来前途未卜的惶恐和惊吓,让他惴惴不安。
婚姻可以改变人的一生,就像范满银,娶了刘巧盼,琴瑟和鸣,日子越过越红火。而严山贵的婚姻却是孤独的,他为了一个女人,跋山涉水的来,只为看她一眼。然而,到了快看到的时刻,他害怕了,退怯了。他对刘美盼的爱,没有那么的根深蒂固,但是,却深刻的印在了心上,成了不可愈合的伤口。严山贵痛苦的蹲到地上,抱着头,啜泣。擤一把鼻涕甩到大街上,穿着橘红色环卫服的大姐,鄙夷的白他一眼,要罚他不讲卫生的款。
“什么?五元钱?凭什么?大路还不让人蹲?”严山贵听说要罚款,还是五元钱,一下子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