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左承王赵元镇守潮瓯,其定没有重兵在手,其实也不可能有,腊婆军主力悉数北上,留守本土的也在西边消化和镇压吞并涅佛罗的领土,根本无力顾及远离岐帝国的潮瓯港。
见到赵元等人时,可见众人神色忐忑,显然是在担心投降之后的命运。
“尔等谁是左承王赵元。”
鸿胪寺翻译原话转述众人,站在最前的赵元上前了一步,躬身行了一礼,操着腊婆俚语说道:
“在下赵元,见过天朝使者大人。”
沈云卿定睛一番打量,赵元样貌平平,年纪二十四五,身形不高,一米六七上下,身着腊婆民族服饰,头缠靛色布巾,一副文弱之貌,丝毫看不出任何凶残,实在难以将攻杀交趾的腊婆王赵越联系起来。
迅速打量一番,沈云卿接过话说:
“左承王顾念黎民,息兵罢战免去一场刀兵涂炭,实属功德无量,快请免礼。”
“下邦罪臣冒犯天颜,还请天朝使者降罪。”
“冤有头债有主,善恶终有报,左承王既然不与我朝为敌,本使何故要降罪阁下,免礼吧。”
“这……”赵元态度谨慎,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只怕稍有懈怠,被天朝抓住把柄。
见其顾虑重重,沈云卿继续又说:
“左承王无需担忧,我朝素以信义为先,既然承诺,绝不会食言,还请左承王放心。”
“多谢圣使宽恕,赵元感激不尽。”
赵元再三拜谢,身后百官附和连连,无不俯首叩拜。
气氛稍有缓和,沈云卿继续说道:
“潮瓯土地民册与官印何在。”
“并不在本王手中。”
沈云卿闻讯差异,继续又问:
“那在谁人手中?”
“在相国黎孔手中,圣使有所不知。腊婆地少民寡,为便于统辖,土地民册均在相国手中,或大王手中。”
“嗯,有些道理。那城中守军几何?”
“有兵千人,另有刚刚召集的百姓两千余人。”
听到这里,沈云卿恍然大悟,潮瓯港哪是空虚,根本就是没有设防。但这么大的重镇,只留千人不免太过儿戏了。即便是道府所在治所州城,和平时期至少也有三两千州兵,潮瓯如此后方经济重镇,辖地面积远超神都治下土地,人口数十万,怎可能只有守军一千。
“本使问你,潮瓯如此重镇,为何只有一千守军,即便赵越调兵北上,潮瓯也不该如此空虚,这是为何?”
“回圣使,潮瓯月前本有守军五千余人,因穆喇戌叛乱,紧急调去平叛。”
“穆喇戌?是去年兼并涅佛罗的一个土邦”
“正是。”
“既然穆喇戌仍在叛乱,赵越为何如此胆大包天,还敢出兵攻我交趾,屠杀百姓数十万,其难道疯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
“莫不是因为骠国趁我朝内乱,而起兵攻入我朝境内,赵越以为有机可乘,故而起兵。”
“此只是其一。”
“如此说,还有隐情?”
“早在祖父时期,我国便与交趾土民往来频密,久而久之与交趾各部土民交情深厚,此番出兵,是交趾锡色、阿南等部落邀我堂兄出兵,因有内应,同时骠国出兵云滇,天朝陷入内战无力南顾,因此想趁虚而入。”
“我朝对锡色、阿南两部不薄,他们何故勾结赵越谋反?”
“具体内情我并不知晓,只知交趾岐人占了他们土地,地方官府欺压过甚,故而早有不满。”
赵元之词令人生疑,因为逻辑上和实际都说不通。
交趾这个地方,在朝廷眼里就是蛮荒之地,所以谈不上有什么苛政。
其次是交趾虽然季候适合土地耕种,但是种出来基本运不出去,因为越北平原是广南的十万大山,陆路运输低价值的粮食经济成本太高,而海运需要船只吨位和规模,民间也不具备。
而且广东的人口本就不多,粮食自给自足是够的,而福建、浙江基本也是这个情况,而江南丰产稻米,越北的稻米沿海运往江南成本已经大幅增加,根本不划算,在由沿海输往北方,就更不划算。
所以交趾地区的税赋是征了没用,多征了当地土民少数民族异见又大,所以历来都是薄税和象征性分派税,根本谈不上什么苛政。
其三是中国元朝之前,历代王朝的税赋形式以现货为主,货币为辅,因为元朝之前历代中原王朝都是理财高手,所以非常清楚铜钱购买力是贬值的,因此征收皮革、鱼鳔、粮食、布匹、生丝、茶叶、丝绸是主要赋税形式,个人劳动力也作为征税形式之一,称之为劳役,被公家用于安排做工,产生劳动效益。
而货币的征税对象,主要是从事工商业的富裕阶层,农民群体以实物水居多。
也就是这样,岐帝国在交趾向各部土民的象征性税收,每年也很难实征到位,这件事沈云卿是非常清楚的。
征税除了钱货这个核心问题,征税更是象征行政和主权的政治问题,只有收税制度在地方的存在,才象征着政权的执政存在。
而由于交趾各部土民从来没有像样交税,朝廷每年都要派人去催,所以实际情况是交趾土民根本就是不交税。
而兼并土地的目的一定是获益,东西种出来没地方去,根本谈不上收益。因此只能在当地消化,当物产远超过地方消费,土地就是赔本的。喜欢陛下的CEO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陛下的CEO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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