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有点为难了,他知道,除了阿史那罗烟之外,突厥人,没有一个人,敢追到飞骁军的身边。
前后思虑了半晌,秦蒙道:“好生将其劝走,也就是了。若是她不听劝告……可强行驱离……但要记住,不得伤其性命。”
探马领命而去,秦蒙下令继续行军。
行不多时,却忽听得侧后一阵喧哗,隐隐的,他听到了女声所特有的尖锐。
“秦蒙,秦蒙……”
阿史那罗烟竟然突破了后卫部众的拦阻,直奔秦蒙奔了过来。
秦蒙知道,这不能赖后卫部众护卫不力,是他下的命令,不得伤害阿史那罗烟,以阿史那罗烟的骑术,不伤其性命,就如同是水中的鱼儿一样。根本抓不到她。
“兀那女子,好生无礼,我家将军不忍伤你性命,竟然敢强闯飞骁军阵列了?你若再敢前行,就只好将你的战马射杀,快停下,快停下!”
飞骁军到底是飞骁军。眼见无法阻止阿史那罗烟,立刻展开战斗队形,包抄迂回,将阿史那罗烟圈定在中心位置,利用自己手中的军械,将阿史那罗烟封锁起来。
听到连弩机簧的拉扯声,阿史那罗烟不敢再造次了。她勒住战马,扯着嗓子大喊:“秦蒙,秦蒙,你的女人来找你了!你就算是要抛弃你的女人,当面跟你的女人说一声,不行么?”
飞骁军纵然是纪律严明,唯命令是从,听到阿史那罗烟这么彪悍的话。也都不觉迟疑起来。
眼见阿史那罗烟不停大喊大叫,飞骁军一军官,让身边士卒,赶紧去通知秦蒙,这打没法打,人家就不怕死地在这大喊,不像话啊。
秦蒙听到汇报,感觉牙花子都疼,想了一想,觉得手下军官处理算是得当的,不能杀人家,那就见见面吧。
催马到了地方,秦蒙一挥手,围困阿史那罗烟的部众,纷纷放下了手里的连弩,在军官的喝令下,全都离开,只留下了秦蒙和阿史那罗烟两个人。
在秦蒙的预想中,阿史那罗烟肯定会劈头盖脸一顿训问。可是,阿史那罗烟的表现,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刚才还大呼小叫的阿史那罗烟,在仅面对秦蒙一个人的时候,反而是没有了那种彪悍气,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马鞭,似乎,在等着秦蒙先说话。
秦蒙也是尴尬在那里,他知道阿史那罗烟为什么来,但对方不说话了,秦蒙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阿史那罗烟抬眼看了一下秦蒙,却又马上再次低下头,双颊竟然泛出了些许红晕。
秦蒙一咧嘴,女人,看来真是不可用常理推导的,那么不顾一切来见自己,真的见了面,却是扭扭捏捏的。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阿史那罗烟真的像恶狼见到小羊一样扑上来,秦蒙估计只能是远遁避之。
良久,阿史那罗杨见秦蒙不说话,着急之余说道:“秦蒙,你和小君君。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吧?”
秦蒙有些猝不及防,万没想到,阿史那罗烟的开口,是从林可君开始的。
确实,在武威一别之后,秦蒙就再也没见到林可君。
即便是采购硫磺硝石,也都是林高押送过来的;
秦蒙也曾问过林高,林可君为什么没有过来,林高总是回复,他家小姐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不能到来。
当时,秦蒙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他自己也非常忙,是能够理解林可君的忙碌的。
现在,听阿史那罗烟这么一说,秦蒙感觉,这里面好像另有隐情。
“你是怎么知道可君跟我已经有两年多未见的?你是不是见过她?”秦蒙斟酌了一下问道。
阿史那罗烟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秦蒙。
秦蒙接过来一看,不觉浑身一震。
这张纸,是秦蒙还在西平的时候。欠了一身的债务,林可君了解前因后果后,帮他还清了所有债务,成了秦蒙唯一的债主。
年关将至,临别之时,林可君留了一张纸,上写:“君可可君否?”
而秦蒙面对着无比炽热火辣的一问,回了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一直到后来,在武威,两人心意相通,无语却是相拥一起,已经表明了心志。
可想而知,这张纸片,对于林可君来说,就相当于最珍贵的情感见证,怎么就会出现在阿史那罗烟的手里呢?
“她来你这里了?”秦蒙感觉林可君那里,可能出现了未知状况,又问了一遍。
阿史那罗烟点点头:“去年七月份的时候,小君君专程到草原,找到了我。跟我说起了……你们两个的事情。”
秦蒙一皱眉头,去年七月,正是武威边贸搞的最热的时候,林高也是在那个时间点附近,到武威又送了一趟硝石硫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