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空气中飘出一丝血腥味。
人身处于黑暗时,视线变暗,其他的感官会变得灵敏起来,风子衿嗅到了血腥味,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她不敢去看何梦。
转身跑了出去,冲进卫生间用一捧又一捧的冷水浇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是全身发抖得厉害,尤其是她的一双手,沾湿了水像染了血,鲜血和水一样都是液体,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风子衿的整张脸都白了。
她用力地擦掉手上的水,转身去舞蹈室,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又把贺心拉出去。
“怎么了子衿姐?”贺心被她拉着往外走,手腕上一阵痛,明显感觉到风子衿的状态不对。
“你跟我来。”风子衿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她把贺心带到了安全通道口,两只手搭在贺心的肩膀上,颤抖着声音说:“贺心,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一直很照顾你,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风子衿的手从她的肩膀往下滑,握住她的两只手,仿佛拉住了救命的稻草。
贺心的两只手窜过一阵凉意,于是反握住风子衿的手,担忧地说:“子衿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还有,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贺心,”风子衿把她的手合在一起紧紧握住,咽了口唾沫,眼眶微红地说,“刚才我送何梦出来,你们所有人都看到了,然后何梦把我叫到这边来,和我说了一堆话,说着说着她就自己,自己……”
颤抖的不止是声音,还有风子衿的身体,她紧紧地握住贺心的手,哽咽起来,“她自己从楼梯口上面滚下去了,贺心,贺心,何梦想陷害我,她想陷害我。”
贺心只觉得耳边嗡地一声,似惊雷乍起,猛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说什么?子衿姐你在说什么?”
“何梦想陷害我。”风子衿已是花容失色,因害怕而眼睛里蓄了泪水,“你们所有人都看到我送她出来了,如果她出什么事,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做的,她陷害我,贺心你要帮帮我。”
贺心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怔怔地问:“你是说何梦自己从楼梯口滚下去了?”
“对,没错,就是她自己滚下去的!”风子衿眼眶红红地看着她,病急乱投医地问,“怎么办啊贺心,怎么办?她摔下去了。”
“在,在哪?”贺心木讷着脸,颤抖着嘴唇,“死了吗?”
听到“死”字,风子衿吓得六神无主。
“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啊,我不敢去看,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想陷害我,想让鹿隐恨我。”
关键时刻还是贺心稳住了心神,她抽出自己的手,艰难地抬脚过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模糊人影。
“打电话,打电话叫救护车。”
森冷的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脊背更是阵阵发凉,她不知道何梦还有没有气,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才行。
风子衿有一瞬的犹豫,带着哭腔问她:“贺心,你会相信我的对吗?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你要相信我,你相信我的对吗?”
“信,我信你子衿姐,我没带手机,你赶紧叫救护车,我去看看她伤得怎么样。”
贺心比风子衿小了好几岁,遇事却要比她冷静得多,交代了事情,赶忙跑下去,跪在何梦的旁边把人捞起来。
结果捞了一手的血。
后脑勺的头发已经黏住了。
“伤到头了,快点,子衿姐快点。”贺心着急地喊,“去叫人,快去叫人,要先把她送下去,等护士赶上来来不及的,来不及的。”
冰凉的手指探着何梦的鼻息,又摸向她脖子上的颈动脉,贺心露出一丝欣喜,“还有呼吸,还有心跳,有救,还有救……”
“喂……”风子衿打通了电话,几乎是哭着报的地址,挂了电话以后整个人瘫痪在地。
眼泪不停地往下淌。
风子衿是个胆小的人,她从来没有害谁出过人命,顶多就是勾心斗角地玩计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