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户似乎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有落地的脚步声,虽然轻微,但言卿还是坐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口透进的一点月光。
言卿看到那人站在月光里,正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她走来。
她面上一喜,忍不住低声呼唤:“时霆?”
时霆走到床前,英俊的五官也逐渐清晰起来,“怎么还没睡?”
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意,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先搓了搓手。
言卿立刻把一个暖水袋塞到他的手里,目光温柔的望着他:“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时霆在床边坐下,“我一会还要回去。”
他的手逐渐暖和了,这才摸了摸她的脸,“母亲从来没有接触过内院的事,所以才会着了别人的道。”
“她的病怎么样了?”
“吃了药,正在休养。”
言卿想着,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张叠好的纸条,“这是我写的一个方子,是民间的一个偏方,你先让大夫看一下再决定给不给你母亲用。”
时霆接过来,小心的收起来:“好。”
心疾放在现代都很难治愈,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她所写的方子也不过是在看过的一本书上记录下来又照着现代的方子加以改良的,具体有没有用,也要因人而宜。
“马上就过年了,时家那边也很忙碌,你也不必日日往这边跑,我若是有事,就去军警司找你。”言卿心疼的将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总是有机会见着的。”
时霆叹息,把她的小手拢于掌心之中,“真想一转眼就是五月,今年的冬天是我度过最漫长的一个冬天。”
言卿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于是嫣然一笑:“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他细细琢磨着这句话,忍不住称赞:“言小姐果然多才多艺。”
“棋琴书画,我一样不会。”言卿说着,也没有不好意思,“时司长夸人也要靠点谱吧。”
这不是睁着眼睛胡夸吗?
时霆挑眉:“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对对对,时司长说的话,谁敢说不对。”言卿笑着抿了抿唇,又转眼望了望窗外,“你快回去吧,大帅是不是要回来了?”
“他明日回府。”
言卿相信时霆已经想到了万全之策,于是也没有之前那样担心了,不过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你一切小心。”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将人搂进怀里,俯身印上了她莹润的唇瓣,一个辗转悱恻的吻直到两人气息微喘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那我走了。”时霆站起身,把暖水袋塞到了她的被子里。
“我送你。”言卿说着就要起身。
时霆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又扶着她躺下来,替她掖好被子,又俯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言卿没有再动,而是用目光送着他离开,等到那扇窗户关合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空落落了一块儿,就在她准备闭上眼睛酝酿睡意的时候,窗户忽然又打开了,时霆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重新出现在月色中。
对上她明亮的目光,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新年快乐。”
他这是提前来祝她过来好呢,言卿忍不住笑了,“新年快乐。”
新年前夕,时府却并不快乐,因为二姨太洛怀梦弄丢了礼单名册,这在时府后院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时夫人整日脸色阴沉,三姨太杜凌花则是看热闹,唯有二姨太洛怀梦因此事一直卧床不起,脸色越发憔悴。
时霆喂着洛怀梦吃了药,又拿来清水漱了口。
洛怀梦神色虚弱的问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跟我平时喝的不太一样。”
洛怀梦的药喝了十几年,闭着眼睛都能闻出药味来,所以这药剂一换,她立刻就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