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见提灯而来的是一个老头,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眼睛大大,眉毛弯弯,十分水灵。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这都是她唯一的希望。
“唉呀。”李老头吓了一跳,急忙把灯放到一边:“小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言卿虽然衣衫脏乱,但还保持着男孩子的打扮,那老头眼花也没看出来。
“大伯,我和哥哥在河里落了水,他被撞到了头,现在昏迷不醒,还请大伯救救我们。”
李老头急忙应声:“我家离这不远,我先带你们回去,小月,来搭把手。”
李家的院子不大,弥漫着一股草药的香味儿,言卿扫了一眼,只见院子里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草棚下面堆满了盖着防潮纸的草药。
言卿和李老头一起,终于将时霆安置了下来。
“他好像发烧了。”李老头说道:“我去拿些麻黄煮水,你喂他喝下去。”
“谢谢大伯。”
“他全身都湿透了,这样更容易生病,我这里有干衣服,你若不嫌弃,就给他换上。”
言卿自然不会嫌弃,对着李老头千恩万谢。
李老头带着那只大黄狗去煮麻黄水了,言卿用热水给时霆擦净了身子,又换上了李老头的衣服,李老头的衣服太小,他穿得并不合身,好在衣衫宽大,倒也不觉得别扭。
跟着李老头的那个小姑娘一直站在言卿身边,一双大眼睛望着时霆,像是十分担心的样子。
“你叫小月吗?”言卿看向她,笑着问。
小姑娘用手比划了几下,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言卿没想到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姑娘竟然是个哑巴,心下不由生了怜惜之意。
好在她懂一点点手语,知道她刚才在问时霆是不是病了?
言卿点点头。
小姑娘露出难过的表情,不过很快就用手开始比划,那意思是在安慰言卿。
言卿笑了,这是一个心地纯净又善良的好女孩。
李老头煮好了水,进门时见到小姑娘在和言卿比比划划,于是说道:“这是我孙女小月,她的爹娘在挖墓的时候被活埋了,她当时受到了惊吓,从那以后就不再开口说话。”
小月像是没有听到李老头的话,只是冲着言卿笑。
言卿想到她的经历,不由一阵心酸,没想到她是一个如此苦命的孩子。
小月冲着言卿摆摆手,又指了指床上的时霆。
言卿这才想起拿过药碗,小心的喂着时霆喝了下去,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不过仍然处在昏迷当中,头部的那下撞击可不轻。
“我见他一直不醒,不像是发烧和落水所致。”李老头卖了一辈子的草药,也是略懂医术。
言卿道:“他落水的时候撞到了头,才会导致昏迷。大伯,你这里可有活血化淤的药物。”
“有,我现在去拿。”老李头说着便带着小月去找药了。
李老头去拿药了,言卿忍不住握住了时霆的手,他在发烧,手指却是冰凉,这股凉意从言卿的指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尖,扯着她的心头一阵阵锐疼。
“时霆,我们运气真好,遇到了一个懂医术的好人。”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听到了吗?”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一滴温热的液体砸落而下,如同小小的溪流蜿蜒开来。
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神袛,任何困难到了他的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只要躲在他的背后,就没有人能够伤得了她。
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样子,比上次他在台山生病时更加的让她心疼,说到底,他不过是血肉之躯,会生病,会死亡,他终究不是神。
“小哥,药来了。”李老头走进来,一手拿着外伤的药,一手拿着内服的药,小小的屋子里顿时充斥着一股药香气。
在言卿给时霆上药的时候,李老头站在一边问:“小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落水的?”
“我们是顺城人,去双合镇办事,返回的时候遇到了意外。”
小月听到顺城两个字,眼睛亮晶晶的,装满无限的好奇。
李老头哦了一声,见言卿手法娴熟,不由问道:“小哥也懂医术,看你这包扎的手法很是熟练啊。”
言卿笑了一下:“处理外伤还行,若是再复杂点的病就不成了。”
她说的是实话,包扎伤口之类的事情对她来说不在话下,但她到底不是个医生,手术之类是不会做的。
“小哥,你是个女孩子吧?”老李头经过观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瞒大伯,我做这副打扮也是为了一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