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这事,实际上大理寺也是有掺和的,因此叶轻轻没有直接带人到大理寺去报案,而是让忆之将赵卓约到了醉仙楼。
因为当年和墨寒姗的事情,赵卓对墨言澈和叶轻轻的单独约见,实在是有了几分心理阴影,忆之几番赌咒发誓说请他前去不是为了墨寒姗的事情,他才肯来。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赵卓一进醉仙楼的包厢,便看见了浑身是伤,又有些疯癫的苏王氏,被吓了一跳。
“找你这个大理寺少卿来,当然是为了报案了。”叶轻轻将赵卓按回凳子上,把这几天查到的事情分毫不差地说给了赵卓。
“那个邵元的,我有印象。”听叶轻轻说完后,赵卓思考了一会儿后道:“当年清查鱼力的余党时,他也被抓起来了,不过当时人太多了,大理寺管不下,邵尚书便说可以把这些牵扯不大的关到刑部大牢去。邵元便是那批被关到刑部的犯人之一。”
“虽然人是被关到了刑部,但是本宫记得当年所有的犯人都是你们大理寺监斩的。”叶轻轻虽然不太喜欢掺和前朝的事情,但不代表她就真的是一无所知。
“大理寺确实是负责监斩的。但是,这个邵元在监斩之前就因为染上鼠疫,病死了。鼠疫是个很麻烦的传染病,所以当时刑部上报给大理寺之后,经寺卿批准,便拉到义庄给烧了。”
“你们确定烧死得真的是邵元吗?”叶轻轻追问。
“得了鼠疫的人会满脸起疹子,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下官当年也怀疑过这邵元是不是想借着鼠疫越狱,但又觉得要用这瞒天过海的法子,至少也得把刑部一半的人给收买了,那邵元不过是个小小县丞,应该没有这样大的本事,便没有追查下去。是微臣失职,请娘娘责罚。”说着,赵卓便跪下请罪了。
“不是你的问题。”叶轻轻命忆之将赵卓扶起来,“邵元是邵文安儿子这事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不是查到了清水县,本宫也想不到其中的关窍。”
“邵元能在城南作恶多年,大理寺难辞其咎。”赵卓还是不肯起来,低着头道:“城中百姓要报案的话一般都是先报到京兆府,再由京兆府转禀刑部,由刑部审理之后再交给大理寺复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还是我们大理寺核查不严。”
“你真家伙还真是死脑筋。”叶轻轻觉得墨寒姗对赵卓的评价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这家伙真的就是钻到牛角尖里,不愿意出来了,“他们刑部的人根本就没有上报过邵元的案子,你们大理寺的人又要到哪里去核查。”
“大理寺应当有监察刑部的责任,说到底还是我们失职,而且娘娘也说了,有几个大理石的捕快也跟那邵元混在了一处,是我们治下不严。”赵卓是铁了心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虽然生赵卓这死脑筋的气,但知道大理寺在其中掺和不多,还是叶轻轻欣慰了不少。
“既然你觉得失职,那本宫就把这案子交给你好了,让你们大理寺把失职的罪过给弥补上。”叶轻轻命香问和黛雪将苏玉带了过来了。“这就是你们姐弟俩要找的赵卓,赵青天。”
“这案子暗访可以,但不能明查,若是要帮苏家人伸冤恐怕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赵卓这人果然是耿直得可以,完全没有一点要在她这个皇后面前表现的意思。
“为什么?”
“大理寺和刑部同为三法司,彼此之间不少人手都是互通的。若是明查,这事不出几个时辰便会传到刑部去。而且,邵元的罪行虽然罄竹难书,但是,不是时间久远没有物证,就是没有受害者愿意出来做人证,只用苏家的案子判他的话,他很容易在邵尚书的帮助下翻案。”
赵卓说得极其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