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水乌触爪正面是滑嫩的暗紫皮表,背面却有着不少一米直径的孔。众人本未留意到那些孔的存在,当适才那画无意砍撞下,直接误入了一个孔内,旋即引起触爪暴碎,那些一直留意其动向的画,才如得窍门。
在那幅画的带动下,有愈来愈多的画卷冲出护盾,直撞入一支支触爪的孔洞内。
顿时,惨烈的血腥景象尽展,无数触爪在画卷冲入孔内后,暗紫浆液喷溅四下。那些钻入触爪的画卷,在被暗紫毒液喷爆而出时,有些嘴吐混语,模糊听不清其言。它们面向邪尊的,努力挣扎着想往回跑,却终没逃得过赴死的命运。
“住手!”邪尊一声大喝道。
他掌管画岭实属迫不得已,镇压群画,也仅是为稳固自己的位置。唯今见那些画奋不顾命的去消去浊水乌的触角,令他感慨不已。
听闻邪尊一喝,那些本还蠢蠢欲动,处在犹豫边缘的画,皆停下了动作。
生与死,并非每个人都能不吝啬的随意抉择。死,容易,但抛舍一切赴死,却是每个惜命者最不愿选的路。
即使知有生之年不能离开画岭,画岭内也有部分画,仍是心存着最后的侥幸,不愿去与浊水乌的触爪同归于尽。
那些触爪不停吸食着画岭的命脉——墨色,是先前众慷慨赴死的画卷与其同亡的最重要原因。在这暗无天日的画岭里虚无度日,诸画间多少有些情谊存在,让部分画在生死之间,选择了以自己的死,去换其余人的生。
但那无畏赴死,却又不能解决去画岭此时的危机。在部分画以死相拼下,画岭上的触爪少去的不过七八分之一。稍远处矗立的触爪,更像是根根屹立不倒的柱子,不断停在原地吸取着画岭的墨色。
“尊主,若不除触爪,我等必没有出路!”由邪尊周身萦绕的墨色中,盘绕出幅残破不堪的画说道。
以邪尊之力,常年以墨色将其禁锢当中的画,多是恶念深重之人。素日里邪尊忧其不注意,放纵那些画作恶,才紧紧将其捆束墨色中。
但此时,因邪尊三魂六魄皆中了乌毒,其对那些画的约束力也自然下降至零。那些画在失去束缚后,却也不急着离开,如今的画岭明显也无多少出路可走,他们曾恶名昭世,智慧超卓,自然也拿捏得轻现在的形势。
“浊水乌在……在阻止我们冲入污水……”邪尊道。
那些被毒水喷溅出的画,话句虽是模糊,但拼凑起来的完整话语,却是通过墨色,在画卷消失前传递与他。邪尊在读知污水乌的用意后,显然震惊万分,才会不顾身中剧毒,耗力一喝阻止诸画再去无意义的赴死。
然而,那声大喝,也加剧了邪尊体内乌毒的扩散,此时他想把话说完整,也再是不能。
邪尊的眸光,旋即转向沈陌黎,随之耗费自己最后的气力,勉强挥动衣袖。
自袖中盘起阵引力极大的暴风,顷刻将沈陌黎卷入其中,直避开触爪,往远处而去。
“抓住我!”石偷见势,伸出手想将沈陌黎救出,抓拉间却是意外扑空。
那阵暴风风势迅猛,在眨眼间已是奔至无影。纵然石偷想追风救人,但那急急风速,绝远非他不祭魔力凌空能追得上。
无数触爪如闻到暴风里夹藏的契者气息,骤然拔地而起,飞疾往沈陌黎处追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