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保楚白的命不假,然你同会拿楚白的命同你一起冒险。”沈陌黎清晰的话语由二人背后传来。
一语直破楚白各种求情的话,也让楚乌从犹豫中蓦然回神。
在楚白的软硬兼施下,向来冷静的楚乌也有所动摇。
方才在叉路口,楚乌为让楚白避开销魄针,自己在躲闪中实已中针。仅是它信不过沈陌黎,更不愿让面前的假楚白知得自己的伤情,借机逃走,这才强忍着那根刺中躯体的销魄针给自己带来的难忍折磨,也要继续往前。
然而,楚乌体内原就受禁忌术的反噬亏损极大,加之销魄针的影响,前路若遇到把不准何时冒出的险情,它却当真是无力抵挡,更别说替楚白抵挡。
此刻楚乌强撑着身子,仅是带着最后的信念,想在自己尚能所为时,争取为楚白驱赶走夺舍它身的恶人。销魄针纵然不会一时要了它的命,但那如千万蚂蚁啃噬自己魂魄的痛楚感,还是让楚白藏在长绒下的小身板冷汗直冒。
因疼痛的缘故,楚乌平时极为敏锐的感知力,此时也变得稍是迟钝。
楚白嗅闻到彼岸花香许久,楚乌才方才捕捉到彼岸花散发的丝微芳香。缭绕的花香,夹带着丁微凌锐煞气,对平日的楚乌并不能带来半点影响,可现在却如道道利刃,刮剐得楚乌肺腑欲裂。
听得沈陌黎所言在理,楚乌却依旧拿不定主意。前路中它分明感觉到一股自己无法抵抗的危险,它拿不准自己强绑着楚白,是否能保楚白无事。
可冒然放开,亦着实是拿楚白的命在冒险。
要知夺舍者可随时抛舍了被夺舍的躯体,可被夺舍之人却不会在夺舍者离开后即刻苏醒。
倘遇到登时降临的危机,夺舍者完全能够顷刻间丢下楚白,自顾自的逃命。楚白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即刻醒来,自己避开险境。这等不公的夺舍差,让楚乌更不敢轻易放开楚白,纵容夺舍者逃脱去冒险。
带着犹豫,楚乌陷入难以选择决定的沉默中。
见楚乌不语,楚白却是眼珠骨碌碌直转,稍过几时便再次计从心来。
楚白往长绒上再是无所谓一躺趴下去,假似无所谓的说:“不放我也行,但你可知前方要面对的是什么?”
“前路有何藏匿?”楚乌的音线不带半点起伏,直接问道。
随着销魄针对自身的折磨,让楚乌再不想耗费时间做无意义之事。每一息的流逝,于它都是命的消耗。对这卖弄关子的夺舍者,楚乌显然已无多少耐心。
楚白却不理会楚乌的冷默,它自顾自的道:“彼岸花若真那么好摘取,世间又怎还会有彼岸花的存在?怕是早都被人摘光,入药的入药,生食的生吞。”
“那些人影,是彼岸花幻化出的守卫?”沈陌黎凝望着前路倒映的诸人影,若有所思道。
被人猜中彼岸花的奥秘,楚白眸中一惊,又极快的恢复到怡情淡然之态。它伸着爪,挑着牙缝里的血丝,好像全无关己道:“不错,那些人影乃彼岸花的煞气所化。但说他们是幻影,却过去小觑他们的实力。幻影常使人在环境中被自己打败,被自己所伤。你可曾见过幻影,会带剑把刀直接取你性命?”
“依你之意,只要我们靠近,那些人影既会转活?”楚乌再问。